“就是这里了。”管家停在一扇掩着的房门前,“贵人若是想见世子尽管进去就是。”
那管家说着对着青司行了一礼,然后悄然退下。
青司站在那扇房门前没有动,正常情况下,要见南凤少说也要管家先进去通禀一声,然后在主人应允的情况下她才可以进去。
可是这管家如今不仅悄然离开,更是要自己进去……
青司打量着眼前这扇房门,相互缠绕的西番莲,彼此相依而上,绽放出那样艳丽而炽热的花朵。
可是……青司的手指抚过门上雕刻的花纹,这样精致非常的门里,为什么会在浓烈的烟火气息下,传来一阵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那种好似杀鸡时没有处理好,以至于内脏血肉纷撒的血腥味,让她不仅皱起了眉。
梁国公说过的,南凤翻了错,所以他受到了他的惩戒,她原先还以为南凤再怎么说都是梁国公的孩子,梁国公再怎么冷血阴毒,也是虎毒不食子。
可是当她站在这里时,突就有些不确定了。
那个猜测到自己会遇上什么,在最后时刻将薄荷叶塞进自己嘴里,使自己免于杀身之祸的男人,如今究竟怎样么了?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垂落的长裙伴着精致的绣鞋踏进了这扇布满香火气息的房间。
虽然房里香火气息浓重,但是内里却并没有旁人烧香的痕迹。
有的只有那一座座黝黑肃穆,排列整齐,布满了整间房间的牌位,这里竟然是整个梁国公府的祠堂,而青司正在寻找的南凤,正跪在祠堂前的空地上。
青司进来时,他就背对着青司推开的那扇门,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殷红而黑沉的颜色,却浸透了他身上穿着的重重衣衫。
青司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活着,因为这房门敞开的声音并不小,可是地上跪着的南凤,却一点反应也无。
对于习武之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南凤?”青司掩上房门,急走几步上前查探南凤的状况。
“南凤?”青司的手指按压在南凤的脖颈上,还未察觉到那近乎游丝一般的脉系起伏,就觉掌下肌肤一片冰凉。
面色苍白,唇角干裂,就连垂落的眼皮都一片死气,距离她当初被刺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显然从那一日起,他就已经被受刑之后,罚跪在这祠堂。
“南凤?”
青司拍拍南凤的脸颊,靠着他的脸颊,呼喊着他的名字。
暗无天日的漆黑隧道里,南凤随着黑暗漫无目的的前行,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有的,只有不知疲倦般抬起的脚步。
他要去哪?
南凤一边随着这黑暗机械的走着,一边不明就里的问着自己,他是谁?要去哪?又为什么要去?
“南凤……”
“南凤……”
有飘渺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殷切的呼喊着,谁在叫我?
迈动的脚步终于停下,南凤转过头去,看向身后自己走过的漫天黑暗。
“为什么叫我停下?”
他掀了掀嘴,可是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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