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咱这赶马的虽然是小本生意,可是这也得讲信用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姑娘你,那多得不偿失。”
马夫说着安抚了下拉车的老马,“还有,你别看我这马匹有些年岁了,可是这马脾气不好,若是我不在,他再撒起野来,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马车里没了动静,马夫还以为是自己用言语惊吓住了对方。
他动动衣袖却是从怀里探出一个油纸包来,纸包打开,里面放了两只不过小半个拳头大小的冻梨。
他挑了一只稍大的,又放在衣袖上仔细擦了擦,这才将冻梨隔着布帘递了上去。
“不知姑娘能不能吃凉,这是我为我家女儿买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尝上一尝,左右这行刑还要有些时候才开始哪。”
犹豫半响,一只又白又细的手掌伸出来,将冻梨接了过去。
“多谢。”
青司握着手上已经被人在怀里揣的温热的冻梨,今日她没有戴着那张青铜面具。
厚重垂落的刘海遮掩了大半张平凡脸蛋,也遮掩了那些隐在额角的伤疤,她坐在马车里,捧着冻梨,透过掀着车帘,看向将要被押着行刑的高逸。
而坐于主位监视行刑的却是高逸还有梁国公,青司看的仔细竟然还在梁国公身后看到了佴俢的身影。
看来,这佴俢俨然已经成为梁国公的左膀右臂,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她对着梁国公动手,这佴俢是冷眼旁观还是与自己为敌。
对于佴俢,青司有些摸不透。
按理说,他在高祖帝身边带了这么多年,如果单单只是气愤,想要叛主,那他随便挑选一位皇子不就可以,为什么他要挑选上梁国公?
明明他在任何一位皇子那里得到的都要比梁国公来的多得多。
不知为什么,青司对这佴俢心中忌惮多多。
看来回去之后他要让季行止好好调查一下对方。
“这马怎么看上去不大对劲?”
马夫抓着后脑勺疑惑的嘀咕着。
远处早已在静候的马匹不安的踏着马蹄,他们被人牵着不安的嘶鸣,从鼻子里喘出一连串的白气。
青司打眼向着那几匹用来行刑的马匹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马看上去不怎么正常。
“是不是人太多,这马有些害怕?”
“不像,”马夫蹉跎道,“我倒觉得这马跟我家老马想要撒野时一模一样?”
撒野?
青司听得眉头一皱,她将昨日发生的事略略想了一遍,终于想起她忽略的地方。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有一件事她却是一清二楚,高祖帝手里握有一支龙骑卫用来替自己做事。
龙骑卫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却个个武功高强,又忠心护主。
她当初推算这一切时甚至想着动用梁国公隐藏的军队镇压,可是昨日她却没有见到,难道……
“快离开这里!”
青司着急的催促一句,可是她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马夫的头颅与他手上掉落的冻梨一同滚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