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来脚往,弯刀应着天上月色,挥动一片泠泠寒光,双方胶着着,但是高渐离能感觉到南凤刀锋下的异常。
好几次,他都在弯刀快要触及自己时留手。
他在避免用刀锋割伤自己。
是拖延之计,还是刻意为之?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不会犹豫,因为他的青司正在里面等着自己。
“哚!”
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从屋内传出,紧接着是桌椅落地的声音。
高渐离手下一缓,被挥来的弯刀切下一绺鬓发。
鬓发飘然而落,而高渐离却一直盯着院内映在窗上的烛火,刚才传来的声音,分明就是短箭破空声。
青司用了他给她的腕弩。
“怎么,你现在是打算要放弃了?”
南凤横刀相持,可是那边的高渐离却一直都在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似乎,那里有些他这一生最为钟爱的东西。
“梁国与西周的是非,不该由一个女人来承担分毫,输或败都是男人的事,用女人做计,已是为人不齿,而你们竟然还敢用我的女人。”
南凤战意正酣,又怎么会去离高渐离这淬着冰雪的狠话。
握住弯刀当空劈来,高渐离两手空空,就那么提着手臂轻描淡写的迎去。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劈来的弯刀就被一双肉掌拍落出去。
南凤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被对方内劲震的不断颤抖的手掌。
那样恐怖的内力,怕是只有他的父亲梁王才能抵挡。
“你去吧,她在里面。”
事到如今,似乎除了这句话,在无多余之言可说。
南凤弯腰捡起地上的弯刀,看着远处传来的灯光。
时间正好,剩下的就是一个不会牵连梁国,光明正大的死法。
高渐离越过南凤向前走去,夜风掀动他的衣角,却不及他的声音来的摄人。
“若是今日她出了一点事,你梁国一人进京,我就杀他一人,一城进京,我就屠你一城。”
“梓童,你这是做什么。”
高祖帝仰面跌落在地上,身旁的短蹬被他掀翻在一旁,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钉在自己脚腕上的两只短箭。
“做什么?”
“是啊,我在做什么?”
青司无意识呢喃着。
“我只是在将他对我做的,惩罚在你身上啊,脚腕已经射穿,接下来是你的手腕,等到手腕也穿透,我就……”
青司将手臂端起,这一次指向了高祖帝的手腕。
“是不是很害怕?我当初也很害怕,但是他没给我机会啊,所以我也不要给你机会。”
“哚!哚!”
腕弩一连射出两只短箭,精准无误的钉入高祖帝的手腕。
因为嗅闻了太多曼陀罗的烟气,所以即使是这种伤口也并不会引起太大的疼痛。
可是令人恐怖的不是这种伤口,而是面前这人眼中不断涌上的疯狂血色。
青司看着倒落在地大口喘息的高祖帝,步步逼近。
“我曾这样苟延残喘活了五年,但是看在当初让我解脱那人也姓高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现在解脱。”
垂下的手腕再一次被人举起,这一次她对准的是高祖帝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