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杜岩道:“明日朕派御医去给你看伤,尽快养好身体。”
想了想,又拧眉道:“不行!如果真有人在暗处关注着这件事的进展,这般大张旗鼓便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皇上突然对个老仆这么关注,的确不合情理,落在有心人眼里,杜岩就危险了。
独孤绍棠接过话头:“臣女今日被人当街行刺,受了惊吓,还请皇上派御医上门为小女诊治。”
萧统失笑:“她受惊?谁信!”
我怎么就不能受惊了?独孤维唯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低下头来见萧恪唇角含笑望着她,又冲人吐吐舌头,道:“那只好让母亲病病了。”
也只有沈氏最合适,老伯爷夫妇年老,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生病。独孤绍棠还要出门查刺客的事情,府里其他人的身份还不够请御医,也只有沈氏合适。
其实杜岩的伤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看普通大夫就能行。且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等着肋骨慢慢愈合,调养着便好。
但皇上心情迫切,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商定此事,独孤维唯看了眼萧恪,向萧统道:“皇上,光州之行臣女也要去!”
萧统大笑:“你是去游山玩水吧?好,好,你是大功臣,想去就去吧!”
独孤维清起身下跪,伏地求情:“微臣的岳母虽身份特殊,然直本分度日,从没有拿身份做出有害家国之事,还请皇上饶恕岳父岳母的欺君之罪。”
“起来,朕不怪罪慈休夫妇。还有,慈休的夫人朕也不会亏待,既然是大周公主,理应有公主的体面,这样,朕明日昭告天下......”
“皇上......”
独孤维唯声皇上打断萧统的话,道:“慈夫人言道,大周九公主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慈贾氏,慈贾氏只是个平凡的大魏子民。”
萧统被她噎,正在高兴头上,毫不见怪,笑道:“朕明白,慈贾氏就慈贾氏,朕不打扰她。”
独孤绍棠自独孤维唯手里拿过两片刀鞘,依旧把刀刃插进去递给独孤维唯,道:“改日去军器监给修好。”
独孤维唯从荷包的璎珞上抽了根线,先胡乱把刀鞘捆起来,使它不至于散开。
按说关乎传国玉玺的东西落入独孤家手里着实不是什么好事,独孤家乃大汉帝王后裔,父子两代手握重兵,这些因素加起来足以引起帝王猜疑和忌讳,将自家置于风口浪尖上。
但有了杜岩这个活地图,这个死地图就也那么重要了。
而萧统此人与绝大多数帝王都不样,他胸襟开阔,气度豪迈,似山岳般恢弘,又似山岳般内藏锦绣。他不会小肚鸡肠去揣度臣子,更不会疑邻盗斧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信得过的人。
出了太极殿,独孤维唯扯了扯萧恪的手臂,二人再次落在后面。
“殿下,我对不起您……”独孤维唯半低着脑袋,嗫喏道。
萧恪抬手拍拍她耷拉着的脑袋,叹道:“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