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蛮族酋长们意识到问题,知道不得不组织突围了,但因为休息了一夜,他们赫然发现赵云的包围圈也变得更严密了——
汉军居然一夜之间砍伐了树木数千棵,搭建了一批简易的拒马障碍,甚至还在沙土和河泥地形上赶工浅浅挖掘了一道才一尺深的壕沟,这就导致突围更难了。
之所以只有一尺深,显然是汉军体力也不够,不能通宵劳作。时间不足,所以暂时挖这么点。
这样的壕沟本身防御力和迟滞效果当然极差,但配合壕沟和拒马后面的汉军长枪阵列,显然比完全没有沟要好不少。
面对新出现的困难,本该孤注一掷突围的蛮族各部将士,又因为蛮王区连已死、缺乏统一指挥、各个部落之间相互不服,出现了分歧。
相对来说最认清形势的,是那些原先跟区连比较亲近的、都是黄肤直发的百越族人。
他们毕竟有跟汉人接近的智商,有“预测未来可能走势”的脑子,知道围困下去是什么下场,知道越晚突围难度越大,所以死再多人都得不惜代价突围了。
而那些虽然尚武却没有历史知识的漆蛮,完全不会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不会看趋势。
那些百越部族的酋长跟漆蛮部族的酋长商议一起下死力突围,漆蛮酋长们还以为这些心眼多的百越酋长是跟区连一样心脏、想骗他们先当炮灰送死。
无奈之下,一群百越酋长只好自救,商量了一下之后联合百越族人集中一个看似最薄弱的方向突围。
结果自然是惨烈的,要是魏延在有工事的情况下还守不住这种突围,那他就别混了。
打起来之后,杀伤数千近万百越士兵后,魏延适时让人喊话,汉军大吼愿意接受百越族人归顺。早已被杀得胆裂地百越部族纷纷顺势放下武器,全部跪地投降。
魏延收编了这些人之后,让他们服苦役,继续在阵前第一线加固围困工事,表现好的才会发还武器,要求他们打在第一线,跟那些漆蛮部落自相残杀。
好在,即使是区连活着的时候,林邑国内的部族矛盾也是不少的,百越人和漆蛮人本来就经常互相残杀。汉人来了之后,要求他们继续这种残杀并许给活路,那就干呗。
在后方观望突围形势的漆蛮部族,见前面远处喊杀声渐渐停息,又没见百越族兵溃逃奔回,正诧异究竟是突围成功了还是怎么的,结果派人一打探才知道是百越人都投降接受改编了。
漆蛮部族又被多晒多渴了半天,这时候也想诈降。
不过刚刚一冲上去,就被汉军的箭雨和枪阵招呼了,他们面对的壕沟也加深到了两尺,更难冲过去了。
汉军士兵一边放箭,一边让嗓门大的临时学蛮语喊话,让漆蛮不要痴心妄想诈降后逃回丛林。
因为先降的百越顺民,已经把他们的狡诈无信劣迹都跟汉人将军说了!
说漆蛮从来都是降而复反、不知信义为何物!
漆蛮部族酋长们大怒,见己方阴怀的“先诈降,等汉军撤军后再反”的粗浅计谋被汉人识破了,便跟告密的百越战俘血战起来——这些百越战俘当然是刚刚才被汉军收编的,所以被监督着安置在前排抗伤害。
汉军嫡系部队在后面远程输出,或者架设枪阵,把伤亡降到了最低,死的几乎都是新降炮灰和敌人。
新降的百越兵如果不甘心被利用,想调转武器返身杀回,也会被汉军立刻督战捅死,魏延对这些人反复无常可能性的堤防,那是从来就没放松过。
此后数日之内,为围困在这片血腥海滩上的蛮族,就以各种变着法儿的办法突围、等死,每天被烈日和缺水杀死上万。
他们也派出信使划临时造的独木船(砍海滩上的树造的)甚至游泳趁夜突围去报信,去丛林深处的部族据点找人带船来救援。
不过赵云的态度始终都是“对于小规模送信的一两条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百人千人规模的有组织突围则彻底予以歼灭”。
于是乎,只有信使跑出去,没有部队成建制突围,被带回来运水接人的救兵,也都被汉军的巡逻船全部击杀在海中。那些躲在丛林里的野人,也失去了回丛林游击的可能性,被勾引出来在海边成批杀掉。
如是相持了七八天,魏延总算是把困兽犹斗负隅顽抗的漆蛮/昆仑奴彻底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