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在昌黎城下补给断绝,不得不退兵,被徐荣掩杀,折损了好几千人,还有更多的士兵被俘虏,这才灰溜溜逃回右北平。
袁绍大怒,把淳于琼降职了,还想再派别的将领远征,但沮授、刘晔等人再次劝他:
“主公,糜竺有海船之利,我们若要灭之,唯有请曹操以海军援我。可曹操难道不会开价要条件么?糜竺本就打算臣服,只是价钱没谈拢。
若是再给曹操分一杯羹,就算征服了糜竺,我们所得只会更少,而且将来还有谁主动来投?此时可一不可再,第一次讨伐糜竺,好歹还能说是怀疑他跟刘备勾结、来归其心不诚,不能再打了。”
袁绍恨恨道:“给曹操分一杯羹固然不愿,可现在糜竺已经击败了淳于琼,双方已经成仇,只能打到底了。”
刘晔苦劝:“主公,我素质糜竺此人出身商贾,不爱面子只求实利,胸无大志。所以,愚以为他就算打赢了仗,只要觉得服软利益更大,还是会再来服软的。”
袁绍叹了口气:“就信你们一次,若是糜竺依然来降,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接受他那个每年五千万的包税自治条件。”
还真被刘晔猜中了,袁绍表态之后没几天,糜竺又派田畴来了,而且很给面子,每年五千万钱的包税自治条件丝毫没变,给足了袁绍面子,还额外一次性给了一些贵重的珠宝打点。
袁绍有了面子,也意识到这是自己能不费心拿钱最多的方案,就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一系列运作前前后后拖了小半年,最终谈妥的时候,中原形势早就天翻地覆有了很多剧变。
毕竟辽东偏远之地,在原本历史上司马懿想讨公孙渊,都得按照“往百日、返百日”来计算后勤统筹和行军时间,一年能打一次辽东就不错了。糜竺最终名义归顺袁绍,已经是197年深秋了。
……
话分两头。
长安这边,刘备李素送走田畴后,李素的假期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趁着假期结束前的最后这点时间,李素抓紧把私事料理完、把他这些日子里招揽的私人幕僚和来投英才的人事提拔也搞定一下,顺便把俘虏处理了。
四月底的最后几天,李素去了一趟华山,把刘妙送回妙真宫修行,同时也把大小乔和步练师这些俘虏奴婢处理了。
被俘后的这些日子里,大桥似乎一开始找了周樱求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是被抄家的犯官之女,肯定逃脱不了为奴婢的命运了,所以只是求别把她随便送人。她知道自己家前些年跟李府的女眷还有些走动,想抓住这根女生之间交情的稻草。
周樱自己也只是李素的妾,这种话自然不好置喙,就婉拒了,但也仁慈地给她指了条路,让她找刘妙求情。刘妙是客,或许有用。
刘妙也有点心软,不过她不想干涉李素的私事,最后折中一下,在李素送她回华山的路上,她用商量的口吻跟李素打了个赌:
“桥蕤有罪,无可辩驳。祸及家人,也是朝廷法度。不过他毕竟被外放京兆已久,当时未必知道袁术近况。伯雅,有句话,我最近有所疑虑,一直想问——你去年带我出去云游,不会是预感到华阴会遭逢兵乱吧?”
李素心中一凛,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咬死了说善意谎言了:“何出此言,我就是关心你,怕你钻牛角尖,带你出去看看。天地良心,我绝不知道袁术会让桥蕤配合作乱。”
刘妙盯着他的眼神坚持问,李素也面不改色眼光诚恳地咬定了说谎,刘妙当然看不出破绽来。
不过这个答案,反而让刘妙释然一些,也没有心理负担,她继续说:“不如一会儿到了妙真宫和阿亮的天文台,我们看一下,桥蕤袭取华阴和潼关的时候,有没有祸害华山清修地。
如果他们没有兵匪为乱,你就别随便把两位桥姑娘送人为奴了,要为奴,也留个好人家为奴,这不违法度吧。”
李素:“这有何难,还用你欠我人情。”
一行人到了华山之后,重游旧地,问了妙真宫里留守打扫的几个宫女,说是山上清修之地并无乱兵来骚扰,桥蕤之乱前后也不过持续了小半个月,就被刘备平了。山上补给物资不够的时候,宫女下山采买,也没有遇到骚乱。
再去诸葛亮的天文台看,也是各处都落满了灰尘,确实是一整年都没人来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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