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是什么解释的话都没说,光站那儿看热闹了。
苏蕴娇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锦华,你是国公府的二姑娘,保全国公府的颜面是你应当时刻牢记于心的事情。听到外人这样不着边际地议论,抹黑我、抹黑国公府,你竟想不到站出来说句话吗?”
苏锦华悄悄皱了下眉头,长姐鲜少这样疾言厉色地同她说话。她猜测长姐可能是被退婚后受刺激过大,心里憋着火,而她正好撞火苗上了。万事一哭便可解决,她委屈地眨巴两下眼睛,双眼含泪道:“长姐……”
苏蕴娇厌看她装出来的这幅我见犹怜模样,她佯装体贴道:“罢了,外头冷,你身子羸弱,经不得寒风吹。回后院去罢。”
苏锦华含着两包泪进府去了。
待走到无人之处,苏锦华干脆利落地擦去眼中噙着的水花,愤愤咬紧牙关,“在我面前摆什么嫡长姐的威风架子。”她同身边的婆子道:“被太子退婚羞耻至极,这辈子可能都嫁不出去了,纵嫁人,也是没甚出息的破落户,成不了大气候。我倒要看她苏蕴娇能威风几时。”
日落月升,夜晚很快降临。
白日里苏蕴娇想了好些偷偷溜出府的法子,皆宣告失败,家丁和婆子们做事不行,看管人的能耐倒是不小。天黑之后,家丁和婆子们睡去大半,苏蕴娇终于找到了溜出国公府的机会。
她一定要去东宫见太子一面,亲口问问太子退亲的真实缘由。
晚来寒意更甚,苏蕴娇打小便惧寒,一到冬日连门都不想出。出门前,她特意挑了件最厚实的藕粉色羊绒斗篷,本想戴与斗篷一套的兜帽,又怕把头发给压乱了,若真见着太子不雅观,想想还是作罢。
国公府的大门夜晚也有家丁把守,苏蕴娇打算铤而走险,攀爬西侧的院墙出去。
白日里她观察过,西侧院墙底下有架木梯,该是瓦匠替换完屋顶残缺的红瓦之后忘记挪走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偶有积雪从树梢滑落,发出“梭梭” 的声响。苏蕴娇轻手轻脚地把木梯挪到西墙跟前,扎好碍事的裙摆,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顺木梯底下一节一节往上攀爬。
眼下这只是第一关,东宫距国公府还有段距离,她走过去需要半个时辰。且,就算顶着刀子一般的寒风走到东宫,如何与太子相见又是一道关卡。
走出闺房前,苏蕴娇深思熟虑良久,她设想了所有这一路将会遇到的艰难险阻,并做好了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见到太子的准备。
绣花重台履迈上最后一根横木,苏蕴娇深吸几口气,颤颤巍巍地坐上墙头。她从未做过攀爬墙头这种危险而又失礼的事情,心下着实紧张,脚尖不小心踢到一片朱瓦,随着“啪嗒”一声响,朱瓦重重砸进墙头下的积雪中。
白日里细雪纷飞,傍晚时总算是停了,今夜月色甚好,□□般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中,散发着柔和温婉的光芒。
苏蕴娇好奇朱瓦能在地面砸出多深的雪坑,亦想估算下她若是从墙头摔下能砸出多大的雪坑,撩开脸颊两侧遮挡视线的碎发,她探头朝墙下望去。
雪色月色相映,将周围照得若朦胧晨间,苏蕴娇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对上另一双布满惊讶之色的眼睛。
苏蕴娇万万没想到,墙下居然有人,而且还是个颇为俊美的男子。
他着一身水墨色的斗篷,立在墙边寒香四溢的红梅旁边,仰起头惊讶看她,眼底倒映着漫天星河,璀璨浩瀚,漆黑的瞳仁好像也跟着变成了会发光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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