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应声而动,苏蕴娇挑开车帘子,最后看了眼灯笼高悬的东宫门口,唇角渐渐逸出抹灿烂笑容。
她就知道,池煊才不是出远门了,他在故意躲她呢。
出远门有什么好瞒着的,东宫里的人嘴巴比鸭子的还硬,怎么都掰不开,显然是得了主子命令,不敢透露消息。适才她向敬忠问话,敬忠也在打马虎眼,眼睛东晃晃西瞅瞅,就是不敢和她对视。这是心虚的表现。
她就是怀疑池煊在躲她,才让铁羽继续盯着,如今看来她的怀疑是对的。
唇角不由自主上扬,苏蕴娇觉得心情甚好,至于为何心情甚好——她也说不清楚。
夜阑人静,万籁无声。大晋年轻的太子爷吹灭房中最后一盏油灯,掀开冷冰的被褥上床歇息。
还没完全睡着,正迷糊着,厢房门外突然传来微弱的叩门声,随后传来敬忠询问的话语,“殿下,您要的东西奴才给您取回来了。”
池煊重又起身点燃油灯。
他拉开门闩放敬忠进厢房,接过敬忠手里拎着的包裹时顺嘴问了一句,“怎么去了这样久。”
此地离东宫并不远,不至于去了三个时辰才回来。
敬忠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回殿下,奴才取了东西正打算回来时,在东宫门前碰到了苏家大姑娘。她逮着奴才问东问西的,想从奴才口中套问出您的下落。奴才一直等到苏大姑娘走了,确定她没偷偷跟着,才敢拿上东西往这里来。”
池煊的睡意溜走几分,“她还没放弃?”
敬忠“啧”一声,“精力旺盛,全无半分要放弃的迹象。”
池煊抿了抿轻薄的嘴唇,面色一时十分复杂。
没了玉冠拘着,绸缎般的黑发静落肩头,衬得池煊的眉眼格外雅致柔和,“再多住几日。”他放低声音,似是自言自语道:“她的耐心应该快要耗尽了。”
敬忠心道,从苏家大姑娘今天晚上眼睛冒光的样子来看,她的耐心足得很,再等个十天半月的也不在话下。
见殿下心情似乎不好,敬忠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躬身退出房中,留殿下一人在门口站立良久。
风是四季神的信使,春天送来繁花香气,夏日递来炎热暑气,秋天的风里有股子银杏和桂花混合的香气,冬天的风则像狼嚎一般难听。
是日早上,北风呼啸,苏蕴娇还没有起身,便听到风吹窗棂的声音,可知今日冷得很。
懒骨头发作,她把头也遮在被褥下,干脆赖床不起,连早饭也不去吃了。
吃早饭时,开国公苏徵没看到苏蕴娇,问下人大姑娘怎么没来,下人也说不知道。
这还是苏蕴娇这段时日第一次没来吃早饭,前些日子,她可都是准时出现在饭桌上的。
苏徵想到那日没弄清楚事情经过,听信文苑一面之词,冤枉了蕴娇,说了几句重话。蕴娇可能生他的气,才没过来吃早饭。
他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怪蕴娇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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