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赏在这个事情里面,只是打了一番酱油,和张越一样挂了个名,躺着等收获。
从这个事情上来说,其实张越和金赏算的上是有共同利益的朋友。
当然,还没有上升到同志、同道的地步。
“贤弟……”金赏看到张越,连忙起身,拜道:“冒昧登门,还望贤弟勿要怪罪……”
金赏笑着道:“此番,愚兄是奉家父之命,来请贤弟过府一会的……”
“哦!”张越马上换上一副肃然起敬的神色:“未知金公何事唤我?”
他走到金赏面前,低声问道:“是否是小弟哪里做错了?”
“哎……”金赏笑着道:“贤弟言重了!言重了!不过是家父素闻贤弟贤能,可惜一直缘悭一面,故而令愚兄来请贤弟过府一见……”
张越连忙拜道:“既是前辈提携,晚辈岂敢不从?”
金日磾在大约十五年前,曾担任数年侍中,伺候当今鞍前马后,对张越来说确实是前辈了。
金赏听着,于是从怀中取出一份请帖,郑重的交到张越手上,道:“日暮之时,愚兄阖家扫榻以迎,还望侍中公不要嫌弃寒舍简陋……”
“不敢!”张越郑重的接过来,拜道:“既蒙前辈不弃,兄长盛情,吾自当沐浴更衣,敬肃而往!”
送走金赏,张越就对田禾吩咐:“去为吾准备今夜赴宴的礼品……”
“诺!”田禾点点头,就要下去。
就听着主公的声音又道:“那牛君的策文,明日汝再亲自送过去……”
“诺!”
张越负手,走到宅中阁楼上,凝视着远方的戚里,陷入了沉思。
金日磾忽然请自己过府,张越知道,肯定不会是叫自己去吃吃酒,乐呵乐呵的。
这位驸马都尉,当今天子的绝对心腹,也是干不出这种无聊的事情的。
金日磾,可不简单啊!
十几年来,这位休屠王太子,一直稳坐着驸马都尉的位置,掌握着建章宫、未央宫和甘泉宫的大部分宿卫武装。
据说,当今天子对他的信任还在霍光之上。
旁的不说,金日磾是唯一一个获准能够夜宿宫廷,而且准许身穿甲胄,佩戴佩剑,宿于天子寝宫之中的大臣!
有传言说,当初天子哪怕临幸妃嫔,也不避讳金日磾。
由此可见,这位驸马都尉在当今心里的地位。
而在汉室,大臣的权力大小与其和天子的关系亲近远疏成正比。
就像张越,虽然只是侍中官,管的也不过新丰一县之地,看似是个小虾米。
但实则,现在的他的地位,已经不比九卿低了。
甚至在理论上,三公九卿也得巴结他。
因为,在天子看来,张越是心腹,是信得过的自己人。
而其他大臣,只是请来帮助他管理国家的技术官僚。
在一些情况下,张越说的话,比九卿还有用!
至于像金日磾这种,连行房也不避讳的大臣,更是倚重到极点的近臣。
虽然在如今,很多外朝的人和士大夫,都不太清楚这位驸马都尉的厉害之处,只知道他是一个孝子。
但张越知道,没有金日磾,霍光就很难成为那个将来的汉家伊尹、周公。
换而言之,在这个后刘据时代,这位驸马都尉的立场,将可能决定很多事情。
在这个时候,太子据的事情刚刚有了一个结果的时候,金日磾请自己过去做客。
张越知道恐怕离不开后刘据时代的一些事情。
说不定……
“想收我当小弟……”张越抿着嘴唇,忽然笑了起来。
若是这样的话……
“这就难办了……”张越叹道:“我可不想当别人的小弟……”
若在以前,他或许会为了能够给霍光、金日磾这样的大人物当小弟而兴奋。
但现在,他的心早就已经膨胀到不可能给别人当小弟,鞍前马后的帮忙了。
他……
只想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