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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却是站在马车之上,手持着缰绳,驱赶着马车,缓缓前行。
在他身后,一队奉命保护他的期门骑兵,紧紧的簇拥着他。
他抬头看向远方,在台上站着的那个儒生。
两人视线交错,张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马车驶到讲义的会场,张越跳下车来,看了看周围的陈设。
一个很不错的讲义之所。
四周公卿具在,更有无数博士官在旁。
真是一个理想的将左传学派埋葬的场所。
“末学后进张子重,见过诸位明公、先生……”张越提起绶带,微微理了理头上的貂蝉冠,便长身作揖拜道:“小子不才,闻说今日左传杨公,欲要当众讲义,故而冒昧前来,还望诸公海涵……”
众人看着他,纷纷起身,回礼道:“不敢!侍中既来,还请入座……”
“坐就不必了……”张越咧着嘴,回过头,看着台上的杨宣,对其微微拱手,拜道:“小子方才在外听说,杨公方才讲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杨宣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侍中官,感受着他脸上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对自己和整个左传学派的蔑视与轻蔑的气息,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怒意,还礼拜道:“然也!侍中公可有什么指教?”
他就不信,对方还能推翻《左传》之上,白纸黑字,载于青史,流传数十年的经典故事?!
“指教??……”张越咧着嘴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指教的?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故事而已!”
“为了编这个故事,杨公与左传诸生,几十年来没少废心思吧?”
“你……”杨宣闻言,颤抖着手指,指着张越,怒吼着:“张侍中!不要血口喷人!”
“当然……”张越微笑着道:“所谓‘郑伯克段于鄢’也可能与杨公无关,可能是战国时期,某位大人物的随笔之作而已……”
“张子重!”不止是杨宣,在场的好几个左传大儒以及古文学派的大儒,纷纷起身,大声怒喝:“汝不要信口雌黄!”
张越哈哈大笑:“在下从不讲没有根据的事情……”
“《左氏春秋》之中所载的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在下有确凿证据,证明其为伪造……”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惊骇。
无数人侧目以对。
左传之中所载的‘郑伯克段于鄢’,因为记载的太过详细,在过去数十年,虽然也有人质疑和非议,但,却无人能给出实锤。
毕竟,秦始皇焚书坑儒,尽毁六国史书。
而唯一存留下来的秦国史书,也毁于秦末战乱。
由是,别说春秋的事情了,就连战国的事情,人们也知之甚少。
整个诸夏文明,因此出现了一次文化大断层!
今文学派与古文学派,也是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的。
所谓今文,最初是指的,通过个人记忆,在汉季重现的春秋战国经学。
所谓古文,则是从各种遗址、废墟之中挖掘出来的古代书简,经过当代翻译后出现的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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