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一般嫁过去一个女儿,就得陪嫁过去一堆的姐姐妹妹。
所以,小姨子的屁股在如今基本上是姐夫的……
而且,这个习俗也非常符合公羊学派的主张。
所谓:媵者何?诸侯娶一国而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
此番霍光续弦,其实也是依附于这个理论的。
按照公羊学派的滕昏制度,一个士大夫终生只结一次婚。
若原配亡故,就从滕妻里选一人,续为正妻。
但问题是——这次续弦的这位霍夫人,只是霍光原配的陪嫁侍女。
在她之上,还有好几个东闾氏的滕妻还活着呢。
讲道理,怎么轮都轮不到她的。
但偏偏霍光在东闾夫人去世后,选了好几年后却选了她。
这其中恐怕上演了无数次宫心计和宫斗大戏。
这位新晋的准霍夫人的手腕和心机,自然不能小觑。
陪嫁侍女逆袭成为正妻,可比后世的小三逆袭成正宫的事情更罕见、少见。
因为,她需要搞定的可不止是一个霍光。
她还得让娘家人——也就是东闾家族承认,她也有资格!
这可比登天还难。
是故,在汉季类似的例子少得可怜。
这位霍夫人的手段和心机自不用说!
不过,这和张越没有半毛钱关系,
要不是他偶尔听见了下面的宦官的议论,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些八卦呢。
范明友领着张越和袁常,穿过霍府的阁楼庭院,进了一间客居,拜道:“陋室多简,还望明公担待,明公有所要求,尽管吩咐左右下人,若找待不周,望请恕罪!”
说着就再拜三拜,才敢起身,恭身后退。
张越带着袁常,走进那客居,抬头打量了一番这房间的布局。
很显然,这个客房霍家花了许多心思,做了许多准备。
所有的器皿都是全新的,连地板都已经被换了一次。
房中左右两侧,侍立着几个俏丽的美少女,年纪基本都在十六七岁左右,人人俏脸含春,一副予取予求的神态。
张越见着也是啧啧称奇,在心里面更是感慨万千。
这霍光这次昏礼,恐怕仅仅是在招待客人方面的花费就是千万以上了。
霍氏之富,可见一斑!
“老师请上座……”袁常却是开始了履行自己的弟子职责,将房中上首的坐席,擦的干干净净,才来到张越身边恭拜着。
作为首富之子,他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在接受严格的名士弟子训练,他爹为了让他能坐稳那个张氏门徒的位置可谓是煞费苦心。
现在,成果显现了出来,至少在表面上这个纨绔子还是做的有模有样的。
张越见了,也是笑了笑,就坐下来,对他道:“在为师面前不用拘谨……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弟子不敢!”袁常虽然心里面很想赞同张越的话,但他知道,这是不行的。
他可是张门的首徒,大师兄。
这可不是以前过家家了,天下人的目光,都可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纨绔归纨绔,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失分。
所以近来,他很努力的开始学习礼仪、经义,有些时候甚至彻夜苦读。
让他父亲近乎老泪纵横,顿感人生大慰。
师徒正说话间,就听到外面有人轻声敲门:“敢问尊驾可是侍中张公讳毅足下?我家主人求见,愿请张公不吝相见!”
说着一张拜帖,就被放到了门槛上。
袁常立刻对张越一拜,然后趋步前行,刚要拿起拜帖,就看到了十余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争先恐后的将拜帖投到了门槛上,这些人全部恭拜在地,口称:“我家主人,愿请张公不吝拔冗一见……得罪之处,乞请恕罪!”
而那些拜帖,几乎全是鎏金的漆装,其封皮之上,用着小篡写着求见人的姓氏、官名或者爵位。
袁常只是扫了一眼,脑袋就低的更低了,态度更加谦卑了。
只是说话的语调,却难免有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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