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越便将已录取的名单,提交给刘进。
“两百三十七人!”刘进也被这巨大的名单吓坏了。
他自再非过去什么也不懂的深宫长孙,在新丰这半个多月,日日与张越、陈万年、桑钧等相处,每日都会与各种政务打交道,自然明白两百三十七名新官吏意味着什么?
在关东地方,很多大县,恐怕所有官吏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三十七人!
“张侍中,不是说好了,最多一百五十人吗?”刘进狐疑着问道,但并未生气。
对他来说,其实多个几十个官吏,也不算什么大事。
事实上,刘进这些天就在想着,是不是要自己来负担新丰上下官吏的俸禄这个问题。
反正他是长孙,这笔钱他出得起!
旁的不说,他的祖父和祖母和父君、母妃,这一两个月来,就赏赐了他黄金千金,布帛数百匹。
作为长孙,他在东宫和博望苑里,每年都能拿到一笔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
这些本来是祖父和父君给他去结交宾客、朋友,供养随从的资金。
过去,他将这些钱大部分都赏赐给了自己的老师们。
如今拿来,发放新丰官吏俸禄,也不是不行。
“殿下勿忧……”张越却是早有了腹稿,对刘进道:“诸生并非全部进入新丰系统……”
“嗯?”刘进不懂了,不进入新丰,那安排他们去做什么?
“臣打算去和治粟都尉桑公谈谈,在新丰将大司农的铁官和其他有司并入新丰系统的事情……”张越笑着道:“正好桑令吏在新丰这些日子,做事勤勉,有目共睹,就让桑令吏来主导此事……”
汉室自从大商贾孔仅和东郭咸阳担任大农丞,并在天下建立起盐铁官营系统后,汉家天下,产铁的地方有铁官,产盐的地方有盐官。
盐铁官和盐铁系统,一起把持着全天下的盐铁事务。
前些年,因为财政紧张,桑弘羊又把注意打到了酒类身上。
开始搞起了官榷酒业的行当。
这可是利润巨大的行业!
要知道,汉室是禁酒的。
民间私自酿造和饮用酒类,一旦发现就要罚款,甚至可能被判刑。
汉家基层的财政收入中,在过去至少有三成是来自于打击私酒和查禁私自饮酒。
桑弘羊这么一搞,等于是损地方而肥中央,将原本属于地方的这部分收入,拿到了中央。
结果嘛……
惹怒了整个文官系统!
特别是关东郡国,一片怨声载道。
但,没有鸟用!
官营酒业,给大司农带来了巨量的财富!
作为地方官,张越知道,财政收入对于地方的重要性。
讲道理,在张越看来,如今盐铁官营事业和其他汉室的官营事业之所以被天下诟病,并落得人人喊打的局面。
就在于,桑弘羊的盐铁系统不肯和地方分享好处。
若是盐铁收入和其他收入,地方能够得到好处。
谁还会和你对着干呢?
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升官,一起刷政绩岂不美哉?
况且,相比农民那点油水,做生意特别是工商业的利润和赚头才是真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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