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乌恒骑兵,本就是这六千人里的精锐。
而且,多数是塞下氏族出生。
装备也好,战马也好,都优于塞外的乌恒骑兵。
而且,因为在汉塞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多多少少,有些汉军的影子在里面。
再加上,他们是生力军,又在局部战场,有着一定的兵力优势。
一时间,倒也和匈奴骑兵,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
他们的努力,对于整个战场的大局,并未有什么改观。
不过是牵制和吸引了大约七百多的匈奴骑兵。
整体上,匈奴人是在步步紧逼和前进。
而乌恒人,则陷入了各自为战,彼此无法呼应的局面。
要不是匈奴人,也同样陷入了不同的战场。
他们恐怕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张越远眺着这一切,他转过身去,吩咐道:“取我甲来!”
“取我刀来!”
他与长水校尉,已经是不得不冒险下场了。
否则,此地的防御,坚持不到今天落日,就要全面崩溃和彻底溃散。
而一旦溃散,哪怕是张越,也只有打马撤退,将这些乌恒人丢给匈奴人享有一条路可以走!
败兵,比敌人还要恐怖十倍!
早有准备的扈从们,立刻就将那辆载着张越的战甲与战刀的马车推上前来,将甲具和陌刀卸下。
造型华丽的米兰甲,从保存了一个多月的木柜里,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扈从们紧张的上前,为张越穿戴这套甲具。
不过半刻钟,整套甲具便穿戴整齐。
张越放下面甲,提起那柄曾经染血的陌刀,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嘴里轻轻的吟诵着一首当代最奇特,同时也是最流行的短诗:“望胡地,何崄惻,断胡头,哺胡臆!”
这是一首流传在居延、武威、酒泉等地的诗歌。
作者已然不可考。
但在这数十年中,这首诗歌,传颂天下,成为了天下年轻人,争相吟诵的对象。
不止是因为其唱腔豪迈,气势恢宏。
更因为其显露出的诸夏至上主义,很容易就激发起人民内心的心绪。
而这一首短诗,更在日后,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诗歌题材——胡无人系列!
李白的胡无人,固然无人不知。
但陆游的《胡无人》词牌子,同样读之热血沸腾,脍炙人口。
但张越,却总觉得,还是这一首原始的短诗,更有气魄!
因为,这首短诗,只用九个字,就阐述了一个真理——夷狄蛮子,面对中国王者之师,倘若不跪下来臣服,接受天朝爸爸的熏陶与爱怜。
便只有毁灭一路可走!
举着手中陌刀,张越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下令:“诸君……今日,本使与诸君,将要将一个真理!”
“一个从远古至今,便一直存在,且将永远存在的真理,晓瑜这四海、六合、八荒,日月所照,星辰所临的一切王国、贵种与部族!”
“它就是——”
“胡无人!汉道昌!”
“夷狄之英雄,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即使有殚精竭虑之心,亦非中国丈夫之敌手!”
“此乃天注定之事!”
“而此战,将会把这一真理,明确无误的晓瑜每一个人!”
握着手中陌刀,张越向前走去。
在他身后,四百六十余名长水校尉的重骑兵们缓缓的跟了上来,人人身披着鱼鳞甲,手持着重戟。
他们战袍赤红,衣甲鲜明,战马神俊高大。
无论是谁,见到这样一支骑兵,都要被其夺去三分颜色。
而在两翼,两百多名的随从扈从们,轻甲长剑,提着骑弩,背着角弓,列成阵列,充当着侧翼的保护。
他们跟着张越的脚步,缓缓朝着战场进发。
马蹄上钉着的马蹄铁,轻轻的践踏着地面,发出整齐的脆响。
而,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正在靠近战场。
这既是因为,现在战场内正在激战,没有多少人分心关注外围的情况。
更是因为,张越选择的这个出发阵地,实在是太隐蔽了。
它在侧翼,而且是东端。
完美的避开了匈奴骑兵的大部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