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使用汉军现役装备。
并采用了汉骑的训练和组织方式,以部曲仕伍而编组。
乃是单于为了将来组建类似汉北军六校尉这样的直属战略机动部队而做的尝试。
所以,这支部队,素来是由单于的亲弟弟,一母同出的姑衍王亲自掌握。
卫律听着,却是感动不已,拜道:“大王厚爱,臣无以为报,独粉身碎骨而已!”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无比宽厚的待遇。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不外如是。
姑衍王却笑道:“丁零王为我匈奴,谋划、出力,呕心沥血,乃是我国最重要的人物!”
“本王是绝不会让丁零王深陷任何危险之中的!”
卫律听着,却是默然。
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向他伸出橄榄枝。
想要让他站到其阵营内。
但,出生汉地的卫律,却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那意味着背叛。
姑衍王看着卫律,却也不急,微微笑道:“丁零王不必紧张,本王此来,只是来为丁零王殿后,顺便学习一下丁零王的组织与调度的……”
他相信,卫律一定会站到自己这边的。
因为,只有他,才是唯一合适的,并且认同和支持卫律等人的改革主张的人选。
其他宗种,都不行!
事实也会证明这一点的。
而就此时,卫律的亲信王望,带着骑兵,急匆匆的赶来,见到姑衍王后,他略微失神,但很快就调整过来,随即禀报:“音兄,刚刚接到屠姑射使者的报告,在鶄泽附近,发现了汉军精锐!”
“至少有数人,目击到了玄甲的汉军瓯脱骑兵的活动迹象!”
卫律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瓯脱就是匈奴语言里的斥候骑兵的概念。
而玄甲斥候,哪怕在汉军的居延精锐里,也没有几支能这样财大气粗。
独有,拱卫汉朝天子的北军六校尉,才能这样奢侈的全军玄甲。
就连姑衍王,也是呼吸急促,紧张不已。
汉军的北军六校尉,任意一支,对匈奴人来说,都代表着无穷的压力与阴影。
这些训练有素,身强力壮,配合默契,装备精良的汉军精骑,一旦出现在战场,那只意味着一个事情——溃败!
在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汉匈交战历史上,匈奴还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抵挡这些可怕的骑兵的冲击!
甚至经常被其打出碾压性的战果。
“马上去将使者请来!”卫律立刻就道:“再派人去将堪舆拿来,我要立刻知道,这些玄甲骑兵的数量、方位和领军者!”
现在对他来说,最糟糕的情况,不是发现了玄甲骑兵。
而是,发现了在这些骑兵身后,伴随行动的步兵集群。
汉人的战法,一般都是骑兵在前,步军在后。
轻骑为左右两翼掩护,并担任战场遮蔽与袭击匈奴骑兵脆弱的侧翼的任务。
而庞大的步兵集群,则作为主力,伴随进攻。
这是霍去病时代结束后,汉军的特征。
在失去了霍去病那柄尖刀后,汉军开始用钝刀子割肉。
这样做,虽然失去了快速机动与穿插能力。
但是,对匈奴人的压力,却依然庞大。
因为,匈奴的国力、兵力和财力,都比不了汉朝。
自然耗不起。
天山会战、余吾水会战,都是靠着不断收缩防线,拉长汉军补给线,诱敌深入后,再发动决战,才能勉强打成平手的战役。
而在现在,一旦发现汉军步兵集群的影子。
卫律就明白,自己只有一个选择——丢下呼揭人,自己带着其他人马上跑回瀚海,返回幕北。
不然的话,假若被其骑兵缠住。
那么,汉军就可以在这弓卢水之畔,至少重创他的部队。
说不定,可能会重演漠北决战的失败例子。
这弓卢水背靠着瀚海,对于匈奴骑兵来说,实在是糟糕的战场。
因为,没有太多的回旋空间,更没有能够以空间换时间的选择。
只能硬刚。
而与汉军主力集团硬刚,下场只有一个——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