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样大的案子,若按照正常流程,在法律框架里处置。
光是厘清案前,审结真相,起码也要一两年。
算上审判、堪合与宣判、执行,三五年都打不住。
张越怎么能等这么久?
雁门百姓又如何忍得了这么久?
夜长梦多,万一中间出些变故,让这些人逃出生天,岂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张越也就不跟他们客气,直接下了一个命令给邓爽,命令邓爽按照‘首罪勘定’的原则来处置。
所谓‘首罪勘定’,这是张越的发明。
乃是从后世米帝司法系统的‘判例法’基础上逆向而来。
只要有人,有某一个类型的罪行被确认,那么之后所有他涉及的同类型罪行,只要没有大的疑点,统统以有罪推定。
无须调查、无须审核,无须审讯,只要有人告,且提供一定证据,既可认定罪名成立。
这个命令一下,审查、侦查工作,自然是迅速加快。
只要有一点突破,就是全面突破。
一罪确凿,所有罪名成立!
而随着长水校尉到来,随军而来的执金吾能吏们,也加入了审查、审讯工作。
有了这些专家的协助,审讯工作自然加快无数倍。
每时每刻,都有人招认。
到得如今,最初被捕的豪强官吏贵族,都已经审结,只待宣判。
张越便命人在善无城外,搭起一个大台,腾出一块至少可以容纳数千人的空地。
打算从这些人中,选出民愤极大、罪行恶劣的一批人,进行公审公判。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多多少少有些犯忌讳、冒险了。
若是在长安,他还真未必敢这么做。
但在这塞下,却是无所谓了。
事急从权嘛。
作为持节全权使者,他有权力也有资格,代表天子,做出这样的决定!
“侍中公……”续相如走进来,对张越拱手拜道:“那并州刺史与诸位‘名士’又在闹腾了……”
“哦……”张越微笑着道:“不必理会……”
这几日来,那个所谓的并州刺史与那些所谓的‘名士’们,在善无城中上跳下蹿,向苍蝇一样嗡嗡嗡的乱叫。
可惜,他们连一点波澜也掀不起。
更是被那上千名随军而来的长安士子唾弃与责骂。
每一次,他们都是在烂鸡蛋与臭菜叶中讪讪而走。
张越也懒得理会他们。
“侍中公,这一次那刺史打起了仪仗、幢盖,还公开宣扬了些贾长沙的言论……”续相如低着头道:“恐怕您得回应才行了……”
“哦……”张越听着,眉头带笑:“果真打出了刺史仪仗、幢盖?”
“然也!”续相如点头道。
“这是找死啊……”张越轻笑起来:“也罢!就让我来见见这位‘勇士’吧……”
………………………………………………
张越步出太守府。
就看到,在太守府官邸前,上百人簇拥着一位头戴刺史冠帽的中年官员,堵在门口。
街道上,无数士子、百姓,围观在侧。
“来者何人?”张越持着节旄,走上前去,问道。
“并州刺史周严,见过持节使者!”那中年官员走上前来,看着张越,眼中惊讶一下,随即就长身拜,顿首对节旄行礼:“微臣严恭问陛下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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