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响起短促的敲击声，李方停下话头，走到门边拉开门。
谭优手肘向后撑着墙壁，在他靠近时想旁边挪了半米，稍稍拉开距离。
越过李方宽而厚的后背，男生的板寸映入眼帘。
陈东咧咧嘴，大步走到谭优身前。
“具体的他会给你讲，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记住了，是明天十二点。“
谭优分了一半注意力给李方，另一半飘到陈东身上。陈东单手拎着两个黑色书包，上衣袖子卷到小臂，背对着李方朝她挑了挑眉毛。
魁梧大汉离开，门关上，谭优绷紧的神经一松，从墙上滑下坐到地毯上。
被踹过的腿踉跄着弯折，松垮的两个布条圈环在两只脚上。
陈东嘴角下沉，试图扶住对方，却被避开。
他蹲在女孩儿跟前，“才半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谭优面无表情，淡声道，“和方兰一起被抓了，”她略过糟糕的被抓经历，问道，“你和李方又是怎么回事？”
她可能没意识到，她嘴鼓着，像个憋着气要炸的气球，陈东目光划过她偏向一边的眼睛，眼尾微垂，睫毛卷翘，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陈东心软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李方是资深者，手上的线索比我们多，但他们脱离场景要求更高，不止要调查问题，还需要解决问题。单靠他一个人完成难度很大，和他合作算是互惠互利。”
“你跟他说的我的身份？”
“是，”陈东承认的干脆，却见谭优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她猛地抬起头，又恼又怒的瞪着她，比旁人更大更黑的瞳仁泛着水色，像一只委屈的要咬人的小兽。
陈东愣了一愣，伸手掏兜，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手抽出来，冷声道，“怎么了？李方对你做了什么？”他语气低沉，紧盯着谭优的眼睛，“你这身伤是他弄的？“
谭优瞥过眼，不回答。但不回答就是默认，陈东低声骂了句脏话，抬手把谭优打横抱起来。
谭优先是被他动作弄得脑袋一懵，然后开始挣扎，但她手疼胳膊疼腿疼脚疼，企图挥开对方时，右手手心伤口裂开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陈东瞥见她动作停住，跟着注意到那举在半空的右手，掌纹被鲜血浸过，一道道曲直的红色蔓延开来，交叉的几道伤口横在掌心。干涸和新鲜的血迹，在细白的手掌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把人轻柔的放在床上，抿了抿唇，从卫生间拿了毛巾，避开伤口沾水擦拭。
“我得到消息你要被带走，所以告诉了李方你的身份，让他帮我看着你……我知道他明面上是范奇岩那边的人，但是没想到他会对你动手……”
消息大概就是数学老师给的，想起操场见到两人交谈的那一幕，谭优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是这样么。
可能陈东真的是好意，是她不够信任对方。不过就算陈东另有打算，对方现在表现的这样诚恳，又放低身段示弱，她也该消气了。
她还能如何，总归已经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范奇岩是谁？”
“你见到的校医，明面上是学校招标负责人，实际上是负责联系招待企业，算是学校和企业的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