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几次看她，欲言又止。
最后一场考英语，要留在考场下发志愿填报密码卡。老师准许离开后，唐之秋出门，何哲追了上来。
“唐姐，”他斟酌用词，“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窗外暴雨如注，人群与车辆在道路上挤成一团。
暴雨来得突然，唐之秋没有带伞，也没有出门的兴趣：“不了。”
更何况就凭两人现在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到单独约饭的程度吧？
她皱起眉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从学校走到大门。屏蔽仪还没关，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没法叫人来接。
她不该忽略每逢高考必下雨的定律，出门就该随身带伞。
这时，何哲撑起一把伞走到她身边：“没有带伞吗？我送你？”
唐之秋环视四周，发现没有熟人，她也不喜欢淋雨的感觉，只好道：“好。”
两人并肩而行。
“唐姐，”他无奈地笑道，“一个学期了，还不能原谅我吗？”
唐之秋也跟着笑：“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何哲，我现在不想跟你走太近。”
“做普通朋友也不行？”
她很干脆地摇头：“不行。”
这回真伤到了他的心。
何哲沉默地撑着伞，穿过拥堵的人流，走在大道上。
这段路难开，唐父的车估计停在前面，要走过去。
唐之秋开始思考是否解下外套挡雨。
何哲又道：“唐姐，你家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
他的神色黯然，“你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了吗？”
唐之秋没有回应。
可有的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何哲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道：“唐之秋，我……我喜欢你。”
被吴向月耍了一回后，他才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
许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惊觉睁眼，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少年撑着伞走来，雨模糊了城市的面容，却将他衬得真切。
因为唐之秋跑了过去。
她的雀跃几乎溢出来，也不顾肩膀上淋了雨，跑进少年的伞下：“你怎么下车了？”
“我找了你很久，”沈西陆温和地说，“保安不让我进学校。”
他抬起眼，淡淡地扫了何哲一眼——那分明是挑衅。
何哲的话，唐之秋没有听见，他却听见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秋秋，伯父在车里等你，回家吧。”
唐之秋展露笑颜：“好。”
秋秋。
回家。
这一句直击灵魂，何哲差点红了眼，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口阵阵钝痛。
连被吴向月背叛，都没有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可他们离开了。
远处，唐之秋不满地皱眉：“沈西陆，你又乱喊。手放下来！”
他很快改口：“学姐。”
他心想，喊一声被骂一句，还能消灭一个情敌，他一点也不亏。
唐父准备了一大桌给唐之秋庆功。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老父亲感动得热泪盈眶：“恭喜啾啾上岸！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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