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天富就是喜欢在家族农园里呆着,并且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两枚金髓丸都给他也没有用,因此张天富是几位家族长老中,唯一一位不争不抢的人。
但是剩下的人,包括家主离开后主持事务的灵符师张正礼在内,谁不惦记着张烈手上的那两枚金髓丸?刺激骨髓,吞吐新血,焕发生机,重归壮年时期,如此神丹,就是神物啊。
家族议事厅,今日却是有一些剑拔弩张之感。
除二长老张天富未来之外,三长老张正礼、四长老张天象,五长老张正言,六长老柳妙妙,目前青庐山张氏家族管理层,基本上齐聚于此了。
“老夫这些年为家族打生打死,流的鲜血,在身上留下的伤疤,难道这些还不足以换两枚金髓丸吗?更何况又不是强夺元烈的,即便我的家族功勋不够换了,我用我的私财补贴他,总不至于让元烈吃亏。”
议事厅内,四长老张天象这样言说道,他是一位身材魁伟的老汉,狮虎般坐在太师椅上,头顶秃而四周皆是白发,他是极为少见的炼体修士,法体双修,因此功力进境较为缓慢,比年龄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张正礼更晚晋升炼气九层,但法体双修战力强大,一直也负责着整个家族的安全工作,多年以来说是为家族出生入死也不为过。
酿酒师五长老张正言尖嘴猴腮的,一副精明商人模样,他负责家族对外商业,以灵物酿造法酒,是这些年以来张家的支撑性财源。
六长老柳妙妙原本是散修,与张正言相识之后嫁入张家来的,这些年来负责家族传功工作,当年张烈窃书而逃,也让那时尚且还不是家族长老的柳妙妙受到不小牵连波及。
张正礼、张正言与柳妙妙这对夫妻,三人皆是六十岁上下年纪,皆是炼气九层境,他们都想要一枚金髓丸借以冲击筑基境界,而张天象已经八十多岁了,若是将金髓丸给他的话,仅仅只是张烈手上的那两枚都未必足够的。然而年龄越老也就越容易畏惧死亡,张天象此时此刻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就是想要张烈手上的那两枚金髓丸,这个时候已经是争命,而不是讲理的时候了。
“在座的哪一位这些年来都对家族贡献不小,老三为家族制造灵符,天象叔难道没用三长老的灵符救过自己的性命?我夫君为家族经营坊市店铺,长年无归,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二十年,我说过什么吗?四长老,您的重孙子两年前跑到后山禁林去,是谁飞了两天在狼嘴里把他救下来的?”
“我说这些并不是说我们对于家族的功勋大过您,但是元烈手上的那两枚金髓丸,有可能为家族创造出两位筑基境修士,都给您一人,您就那么有信心一定能够成功突破吗?”
真的斗法斗剑的话,十个柳妙妙可能都不够张天象一个人杀的,然而斗嘴吵架,一向信奉能直接动手就不要废话的张天象,怎么可能说得过教书育人的柳妙妙。
因此,憋了半晌后,张天象终究还是憋出一句:“你终究是外姓人,另一枚金髓丸就算是给正礼也不该给你!”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张正礼与张正言都是脸色一变,柳妙妙的小脸更是变得一片惨白。
“四长老,慎言!”
“张天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在张天象打算不管不顾的撒泼翻脸之时,他愕然发现刚刚的那声质问并不是出自于面前的张正言之口,前面的那句话是张正礼喊的,而后面的那句话却来自于自己身后。
张天象缓缓回过身去,只见一名身穿道袍,相貌平平却气质刚烈的青年男子飞入进来,虽然明显极为年青的,但是其一身不回掩饰的雄浑法力,却几乎已经并不下于自己了。
来人正是张烈,而正主来了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这里正在开会,因此也没有人能及时通知他们,家族最为年轻的元字辈七长老张烈已然出关。
“来来来,妙妙老师受委屈了,您请坐下,四长老刚刚也仅仅只是一时失言,一时不察。”
“他什么一时不察,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嫁入张家来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他心里还把我当作是个外人。”见张烈来了,周妙妙更加是哭哭啼啼止也止不住。
这种情况下怎么证明张家把她当内人?当然是金髓丸拿来。这是最为真实的实证,其它说什么都是假的。
“各位,你们怎么回事,即便我手上有两枚金髓丹,我们也没有筑基丹啊,各位谁打算服用金髓丹后,自闭生死关吗?”没有筑基丹缓冲反噬,自闭生死关冲击筑基境界者,九死一生!哪怕是异灵根、单灵根这些天赋异禀的修士,晋升筑基境界时也会吞服筑基丹缓和经脉压力的,否则晋升失败身死道消也是常有的事。
越国算是修仙界比较贫瘠的区域,这里的修仙家族每代能保持有一到两位筑基修士就可以保持势力不衰退了,平均一两百年,每个修仙家族可以入手的筑基丹绝不超过五颗。
“另外,不好意思诸位,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将手上的两枚金髓丸喂我爷爷吃了,他事先也并不知情,不,他现在都不知情,请各位不要把此事传扬出去,我不想让我爷爷因此产生心理负担。”
“什么!”
“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柳妙妙惊呼出声,张天象更是脸色剧变,然而张烈神态悠然的端起一碗灵茶,吞服饮下,甚至还轻叹一声:“好茶!”
“此事我之前就与族长说过,丹元法会的所有收益我分文不取,但是我炼制的最后一炉丹药归我作为报酬,现在就只有两枚金髓丸,它们的价值在我心中就是那次丹元法会报酬的价值,你们有谁能支付得起吗?并且,我怎么没有权力这么做?”
正所谓快刀斩乱麻,仅有两枚金髓丹一消失,在场的长老们虽然是震怒,但是矛盾点却是没有了,震怒又怎么样?谁敢真的得罪眼前这名青年道人?最后也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告辞离去,就将此事告一段落了。
最后,议事厅内就仅仅只剩下张烈与张正礼两人。
足足半晌,胖胖的张正礼苦笑着摇头说道:“元烈啊,你这一招快刀,实在是又狠又绝,虽然的确是孝心可佳,但是,唉,两枚金髓丸啊!”这种神丹在低阶炼气境修士的眼中几乎是无价的,现在却是全被张烈暗中下给自己爷爷了。
“呃,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孝顺。”
“啊?”闻言,张正礼一时有些懵。
然后,他便见到对面的青年道人,扬手扔过来一个小瓷瓶。张正礼反应过来,胖胖的脸骤然间变成了胀红之色,然后他迅速打开瓷瓶,里面果然装着一颗暗金之色,灵气盎然的金髓丸。
“这两颗金髓丸都品像不错,一颗给我爷爷暗中服用,一颗送予三叔您,酬报当年知遇之恩,接下来的十年内,我定然再为三叔寻来一颗筑基丹。”金髓丸虽然药力强大,但并不增加寿数,因此张烈也没必要给张天载吃两颗,以后十年寻找机会再炼灵药也就是了。
更何况,考虑到爷爷张天载身边的那一群莺莺燕燕,张烈觉得自己让爷爷恢复青春,却也未必就一定是什么好事,回复青春,却进一步损耗身体了,权衡利弊,似乎并不是很划算啊?
张烈还是事先问了一问老爷子的人生态度,结果老爷子说:“生能尽欢,死有何憾。”
然后张烈才暗中把金髓丸,下给爷爷的。毕竟老爷子的人生理想是: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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