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说,是已经有了打算?”
戚玉没有否认,方才喝粥的时候就在想,要怎样才能让姨娘成为不了主母?要怎样才能保全她嫡出大小姐的位置?御史府主母的位置总也不能一直空着让着吧?
想来想去就一个办法,她有了决策,陈姨娘出身卑微,是市井小厮家的女儿,她的娘家没什么势力和威胁。若是能有一个娘家强大,还能对爹爹的官位起一个保护作用的女子出来,那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再过两天,你帮我去把阿巡请过来,我想跟他讲讲话。”
阿清应下:“奴婢记下了。小姐,你怎会想到这些的?奴婢记得,你以前是从不会多一个心思的孩子。如今你这样谋划,倒叫奴婢愧对长公主殿下……”说着双膝扑通一跪,满眼都是愧疚。
戚玉俯身去拉她,佯装无所谓的笑笑。
“阿清你忘了,娘亲还在时,总是会说我命好生在一个好人家,她说自幼生长在宫廷,见惯了几岁的小娃娃满心算计,甚至动手害人的都有。她不想我成为那样的人,所以用一己之力护我到现在。她累了,我总要自己护着自己走,一辈子断不能叫别人握在手里紧紧攥着。”
想到娘亲,戚玉的眼睛忽然变得晶莹,她摆摆手将阿清遣散下去,自己一个人靠在床边好久,想着跟娘亲在院子里放风筝捉迷藏的欢乐日子,如今是找不回了。
定兴侯府大门口,萧景刚刚下马归来,就被告知太后请他去宫里谈话。他跟那位太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无非是担着个名儿罢了。
毕竟萧长恭和萧明慧认他做了弟弟。
夜深至此,叫人来请他去谈话,定不是什么宽慰安抚之谈。
“是太后身边的杨主管亲自来的,传了话就匆匆离去,也没说要等着侯爷你。”南岳是萧景的随从,跟着好几年,就连上茅房都要蹲一个坑的那种,关系好的不行。
萧景把缰绳递给下人,整理了下衣装,少年青涩的脸庞带着一丝丝不羁,他仰头望月道:“我知这次行军,定是太后在皇兄身边煽风点火。也是,我跟皇族没有任何关系,却能站着一个侯位,她待我如此是应该的。去漠北原本我是不应的,因为不放心玉丫头,转念却又想着,要是我一直靠着皇兄的保护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未免太怂了。”
南岳宽慰他:“侯爷何出此言?既然皇上和已故的长公主都认同你为兄弟,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何必在意太后的看法?再说,如今天下是皇上说话,还轮不到她呢。”
萧景一时间真迷茫了,站在偌大的侯府门就看向灯火通明的里面,苦笑着问南岳:“我真的是先皇留下的骨肉吗?又或是他们口中所说前朝哪位王爷的儿子吗?”
对于身世他何尝没有百般思考介意过?当初那群强盗为何强掳他?为何又被长公主救下?事事就真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