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唐正说着,他忽然一顿,旋即又悠然说道:“毕竟陈道子若不是不把身子将养得好些,我也担心你会挨不过连着几日的刀剐凌迟啊......”
陈希真见说他本来故作淡定从容的那张老脸蓦的沉了下来,并直勾勾瞪视着萧唐,沉默半响,忽的又咬牙切齿,言语中也满是怨毒的切齿恨意:“不错,老夫与你这贼子之间,从初识起便水火不容,无论谁落到谁的手中,彼此都明白皆无法得个善终。但有件事我当真疑惑至今,你这小儿为官为贼时,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你处事有分寸,就算起初不愿投从甚至与你为敌者,许多非但不曾赶尽杀绝还多有救助。以此市恩贾义,是以无论官军出身、绿林顽贼,也蛊惑收罗得许多人手,皆肯为你所用......
但老夫当初于汴京隐忍蛰伏,也不似高俅老贼与他纵容的高衙内那纨绔子一般早败坏了声名。你们这群贼子,自诩甚替天行道,誓不损害忠臣烈士,但老夫当初尚未曾侍奉金人之前,非但屡番设计不成,反遭你这贼子算计,而听从我招拢之人,你倒毫不体恤容情,做势要杀种绝类而端的是辣手无情。无论是你又做官、又做贼,还是我先忠宋、后投金...你我确实一直势不两立,而局势尚不明朗时,似乎你从一开始便认定了与老夫只会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这却到底又是为何?”
萧唐点了点头,说道:“是了,你疑惑我对他人皆会留几分情面,为何不知你这厮底细时便早打算将你除之而后快。而你鼓吹所谓的荡寇大计,不问初衷良萎,便是当真教你杀光了天下强寇,也只是一味的谄媚强权,鼓吹粉饰天下太平,愚昧朝廷依然是大贤处下、奸邪处上,你又何尝不是对绿林中无论主动亦或者被迫落草的人物,也都抱着种莫名其妙的痛恨?
我于绿林中做大声势时,但凡是残害百姓罪行深重的贼子,也一律要除尽荡平,可世道浑沌,的确流毒残害得天下百姓衣食无着不说,本能为国家所用的赤子也因这世道屈沉落草。然滋生强盗蜂起的弊端不除,而一味把混乱时节掩饰成太平盛世景象,比起天下强盗,实则你这种腌臜狗贼才是致使天下愈发混乱,良民依然苦受涂炭的毒瘤,我又怎不能尽快除了?”
本来陈希真投从金人,也知宋人汉民又将如何置骂他也不见如何羞怒,但是如今听得萧唐说道他向来仇视鄙夷的绿林贼寇竟也远胜过他,陈希真的脸登时狠狠抽搐了几下,也似是心中最为敏感的部分被狠狠捅了一刀!面庞骤然也因忿怒而扭曲起来,陈希真当即尖着嗓子嘶声叫道:“一派胡言!萧唐贼子,莫要以为你如今得势猖獗,便可如此作污老夫!老夫虽然投从金人,也的确是看走了眼,但当时金国气运势大,一鼓作气荡灭宋朝天下统一,届时如何不得长治久安、永享太平?然而你们这些贼厮草寇以为是匡扶社稷,实则也都暗怀歹心致使天下兵戈纷争不休。正为口里忠义,心里强盗,愈形出大奸大恶也!贼厮忠于何在?义于何在?总而言之,既是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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