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前当萧唐与杨序、燕青去盘下东京汴梁内御街北段的白矾楼做金风玉露楼新址之际初见李师师时,她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当初便已是娇嫩欲滴的美人坯子,如今女大十八变,但见她妙目流盼时人魂魄,朱唇轻启时声若天籁,酥麻入骨,国色天香的美貌又平添一股妖媚的气质,已长成为祸水级的绝代佳人。按说萧唐已与三个红颜知己喜结连理,所见过的各具风情的貌美女子也不知凡几,自然也不至似懵懂年纪初哥儿那般见到美女登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李师师也不过是如往常一般的向自己盈盈施礼,却也教萧唐仍不自觉的心神一荡,遂轻咳了声,却转了个话头,向李师师问道:“回府后这几天下来,总要听琼英那个小丫头在后府宅中聒噪胡闹,今日怎的却如此清净?”
李师师见说抿嘴一笑,说道:“琼英妹子闲只在宅中憋闷,与芃秀姐姐、庞姑娘、锦儿几个去潘楼东街巷那边游玩去了,连同京师内其他诸行许多卖艺师傅得石总管照拂,时逢庙会也甚是热闹。那边徐婆惜、温奴哥、杨望京等卖艺的师傅似又有些新鲜的花样揽客,从清晨时琼英妹子便一直嚷着要去呢。”
萧唐听罢哦了一声,心中暗付道东京汴梁中一个李师师,在二龙山大寨那边还有个扈三娘......虽然与李师师彼此也已吐露了心扉,可是这段时日她也仍如往常一般在府邸内学琴练萧,或是与后宅中其他女眷结伴游乐。而当日彼此已定下了名分,当时在东京汴梁的一众兄弟与后宅所有女眷也都看在了眼里,只是自己接连却有许多大事要做,就算于绿林中率领两山兄弟连番在京东、河北地界大弄后归来,牵涉到孟州武松那边,还有与许贯忠、萧嘉穗等心腹兄弟商议后事安排也很难有个空闲时,虽然都在府邸之中,整天却也难教李师师见得自己的人影。
李师师却早已不是当年被白矾楼老鸨转手卖到萧府时手足无措的那个稚龄少女,而当年做为青楼中做清倌儿的言传身教,也使得她不止接人待物没半点怠慢处,更是善解人意、知人冷暖。她也很清楚萧唐又太多的大事要做,如今终于得以单独相处时,她眉宇间也不带半点忧哀埋怨之色,只是过了些时候萧唐那边却没个动静,李师师也不由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张望过去。
踌躇片刻,萧唐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当时你我本来已坦诚相待,也早该定下与你的婚事,只是时逢恩师亡故我必须返至大名府萧家集去为他老人家悼念。官场之外于那边又有许多干系甚大的事宜要做,而又耽搁了不少时日,你我之间的事,确实也该择个日子定下了。”
李师师闻言蓦的惊呼了一声,脸颊腾的也似有两团粉霞冉冉而起,她轻咬朱唇,随即款款一礼,又对萧唐说道:“但听官人做主便是。”
这边李师师虽然说得恭顺,萧唐却叹了一声,说道:“只是除了展绫是北地辽人出身,又曾是率渤海马贼对抗辽朝官军的强寇头领,至宋地改换个名头也难以教她得诰命官封之外,瑾娘与芃秀因我如今的官身爵禄,也都能与她们得个诰封官身,然而你我成婚时,恐怕我萧唐在汴京的官位、爵禄、家业也要舍下,你也只能随着我至绿林寨中暂且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