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萧嘉穗听罢,也立刻向萧唐说道:“哥哥还须至萧家集去整顿车马才好启程返京,而从大名府宗城县至汴京也须延误些时日,依我看来不如立刻再发飞鸽文书,至东京汴梁好教那边的兄弟前往孟州去看觑一番,起码也能先与武松兄弟互通消息,以免彼此难以照应。”
萧唐见说点了点头,又道:“说的正是,我倒是晓得那孟州牢城营牢房管营之子唤作金眼彪施恩,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准备发飞鸽文书时教汴京那边的兄弟先寻觅得此人,就说他牢城营中配军武松,是任侠萧唐要保之人,想来他也不敢怠慢......”
沉声念罢,萧唐心中又大概揣摩那施恩的为人秉性,此人固然不是甚么善茬,按原著中所述那施恩仗着牢城营里有八九十个肯为他拚命的囚徒帮衬,开着酒肉店做些赌钱兑坊,又收些过路烟花保护费的勾当不假,孟州牢城营中的确也似其它军州所有牢狱那般有甚么土布袋、盆吊等害人的勾当,而他这种小角色若是没有机缘,自然与自己麾下统领的几山大寨八杆子也扯不上甚么关系。
可是萧唐自知人性复杂,现在最要紧的则是既然武松阴差阳错的竟又被发配至孟州,那么这个金眼彪集又能否派得上甚么用场。
只是现在估算年月,本来按原著中武松会在孟州快活林中做的那些事应已过了数年,萧唐也无法确定武松是否仍会卷入进施恩与那蒋门神蒋忠的争斗之中。念及至此,萧唐不禁又暗叹了声,心中念道:到底武松命中仍是不免有这番劫数,却不知他现在近况如何,虽然在书中施恩与蒋忠争夺快活林一事的实质,不过就是牢城管营之子与地方军司将官手下爪牙之间为争夺暴利而相互倾轧,以武松那烈性脾气,只怕他一旦沾染上便绝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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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孟州治所河阳县东门外。
县城东面官道旁一片树林内聚着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但有京东、京西、河北等各处客商们来往买卖都会途径此处,因十分繁华,故而此间市井又被唤作快活林。
而就在快活林丁字路口旁一处檐前望竿上绣“河阳风月”,门前两旁绿油栏杆中也有两把上面各自写着“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销金旗招揽酒客的酒店在许多客店之中店面看似最大,只不过此时店内喧哗声不绝于耳,不少酒保酒客狼奔豕突着,惊呼着只顾往店外涌将逃去。
距离店门不远处正有个九尺来长身材,生得甚是剽悍的恶汉攥拳瞪目,性发起来那副尊容更是教人望之心悸,但见他:形容丑恶、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横铺,几道青筋暴起。黄髯斜卷,唇边几阵风生;怪眼圆睁,眉下一双星闪。真是神荼郁垒象,却非立地顶天人。
可是那恶汉虽然双目中愤恨的似要喷出火来,他却也只是攥紧双拳不敢妄动,因为在他面前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惨嚎呻吟的帮闲,而在他的正对面也矗立着个头上裹万字头巾,身穿土色布衫,脚踏八搭麻鞋。额上还贴着片小膏药的凛凛烈汉。
虽然远在青州大寨的萧唐等弟兄正为他挂心忧虑,可是此时矗立在快活林此处酒店前面的武松挑起醉眼睥睨,踉跄了两三步后又抬起手来,指着眼前那个恶汉笑骂道:“蒋忠,你这厮不是自夸甚么拽拳飞脚,相扑为最,又大言不惭得说你泰岳争交不曾有对,普天之下,便没你一般的了!原来也不过是个身材长大的呆头蠢鸟,怎的撞见了爷爷,却不敢再耍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