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仅七日之后,石秀核实定下早已是奄奄一息的杨幺罪名,连同罪行最为深重的党羽十六人得萧唐朱笔批复,家私被悉数充公,并斩首示众。
八个月后,经石秀撒网查探,原为夏国西平公的任得敬,因其认为背反献地,而助齐朝灭夏劳苦功高,却未得萧唐赐许划数州之地自立藩国遂心生恨意,便意图起兵谋反。然而其暗铸印章,招募亡命之徒,私制枪刀盔甲等行迹早被仪鸾镇抚司派出得密探彻查个分明。还未等任得敬举事谋反,便被川陕几路军马杀入原夏境翔庆军地界,不出半个月的时间便迅速控制住了局势。而被生擒活拿的任得敬兀自高呼冤枉,自然也免不得被押解至仪鸾镇抚司诏狱当中,受尽了零碎苦楚后只得招认,以求能死得痛快......
然而于荡灭任得敬所部叛军的战事当中,却有原属吴璘所统管的川陕宣抚司大将的杨政首告,押运后勤粮秣曲端拒不发粮秣,遂亲自前去质问,却与曲端因争执冲突得愈发激烈酿成同袍相残的兵祸,死伤近千人后死命逃脱而回。曲端虽然亦自有理由说辞,与吴璘、杨政对持声讨,可终究被齐朝枢密院下旨剥除军职,并于核实罪行后按迫害同僚罪责处斩,但姑念其往日军功,家小仍享其爵禄抚恤。
虽然曲端的死罪是由枢密院量刑定下的,可因他之故也仍有小撮亲军将官暗生愤懑之意,不免出现有煽惑部曲军士图谋不轨的行径。而由于曲端终究与吴璘、杨政等死仇吴玠的血亲与部下又生出争端相害,仍不免因时常与同僚结怨而自取其祸的动静闹得太大,由石秀掌管的仪鸾镇抚司当然也早已如嗅到了血腥味的狼,又暗中部署彻查清楚有煽动各部军士行径的将官。除已肯招供认罪,而转交由枢密院发落的军将之外,在事先缉捕刑讯的过程中,于仪鸾镇抚司诏狱之内也不免又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萧干、耶律余睹...尤其是完颜亮等奚人、契丹、女真诸部首领当初密议谋反,秦桧、张俊...乃至杨幺等人在任期间巧立名目、敛财盘剥的贪滥恶行,以及夏国叛臣任得敬遮莫终究是欲壑难填,而仍图谋割地自立等事宜,当然也全因萧唐对这些人秉性大致揣摩得清,而早便暗示石秀留意,也使得仪鸾镇抚司有的放矢,能够迅速锁定目标,而先后能将这些叛臣、贪官的罪行查觑个清楚。
可萧唐对于自己心腹兄弟的授意自是密不外传,这也致使朝堂中枢乃至地方官府上群官众吏看待仪鸾镇抚司搜集情报的能力愈发神乎其神,便好似明太祖时大学士宋濂路上说的一句话,某日席宴请了哪些人、吃了甚么菜都能被锦衣卫彻查得清而上报于朱元璋...众多官员也未尝不会感觉到在暗处亦有目光早把自己给盯住,又怎能不人心惶惶、如坐针毡?
兼之石秀非但十分活跃,又忒过激进,在他统掌之下的诏狱内刑讯的手段不胫而走,流传开来,而使得不少官员对仪鸾镇抚司已是闻名色变之际,石秀那双毒辣的目光,很快的便又觑在刘正彦、苗傅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