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李二人都是由高丽贵室门阀中挑选出来,接受拳脚、枪棒、弓箭和诸般乐、画、诗培养的精英子弟,在高丽国内谓之“花郎”,其手下伴当也都是习练武艺出众的郎徒出身,在弓箭上一直奉行其国内弓道九戒训、执弓八则的九戒八法,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宋人敢与自己叫板弓箭射术,脸上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李芳嗤笑道:“这弓箭较量,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萧唐见那两人张狂的模样,已打定主意好好羞辱他们一番。饶是你射术再精,可要与花荣较量?只怕你们本事还差得远!想到这,萧唐说道:“我们输了,便向你等磕头认错。可你们输了,只要在这板桥镇每见我们一次,作揖纳拜、不得怠慢!我再取支弓来,与你那弓并当做彩头。如何?”
李芳听得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宋人无礼!我便依你,教你们磕破头来!可你有甚么好弓,也配与我这泥金鹊画细弓并做彩头?”
萧唐命萧义急急取来自己那副狼首九钧弓来,李芳见那张弓身乌黑的弓做工精致,也便沉着脸应了。
萧唐把弓交到花荣手里,说道:“兄弟,我信得过你,教这些高丽人知道你弓箭的厉害!”
花荣见萧唐对自己如此信任有加,他重重点了点头,便擎着弓朗声说道;“说罢!怎么个比试法?”
李芳命手下在大道另侧百步开外,堆草垛以朱笔标记设了两座箭靶,面色倨傲地说道:“谁射中红心多,便为胜者!!”
花荣笑道:“这有何难!?”说罢他张开狼首九钧弓,彀满箭发,飕地一箭直直命中箭靶红心。
李芳一见花荣竟然有此本事,登时收了轻视之心,他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虽也中了红心,可却射中的位置却是在拳头大的红点边缘。
李芳心弦一颤,他此时心态已经起了些变化,按说宋时武举县试考就弓箭步射不过五六十步的距离,他一箭中靶射术也可说甚是了得。
但李芳受人阿谀迎宠惯了,是个恃才自傲的人物,他又一心想教训萧唐和花荣等人,这毫厘之失已使李芳心态失衡。他又无后世竞技运动员那般调节心态的能力,随着那种焦虑在心中慢慢扩大,又几箭射出,倒有三箭未中红心。
反观那边花荣气定神闲的搭箭、拉弓、放弦,七发七中下箭靶红心上已快被箭簇堆满。虽箭箭中靶,花荣却觉得乏味无聊得紧,往日练习控弦之术,花荣都是在山中百步还要开外好远的距离,去射野兔獐子等小巧灵动的猎物,现在目标换作箭靶死物,对花荣而言只是易如反掌。
花荣瞧那边李芳面色绛红,草垛箭靶红心上箭枝稀稀落落。他嘴角一翘,抽出支萧唐箭壶中的月牙铲状箭簇来,并转身大踏步便走了二十余步后,花荣倏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这般本事,还比个甚么!?”
说罢就见花荣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月牙铲箭伴着虎虎破风声却是直奔着李芳的箭靶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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