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五的情况倒也与阮小二有些相似,以往亲自掌舵驾驭小船在水上与敌军周旋是他得心应手的本事,就算给他几艘民间打渔用的小渔船在梁山泊水域便足以将数倍于己的官军溜得七荤八素,可是统领的水军配备了不少大型战船,阮小五虽也能施展出水战的本事,但也直感有些束手束脚。而几次小规模的水战战事当中反观阮小七倒杀得最是快活,他统御的水班兵卒配备的也都是蜈蚣快艇、飞刀鱼船为主的小型战船,每遇见金军袭扰的敌船,他总是率领麾下水班弟兄驾船笔直的直朝敌军船舶扎堆的去处冲去。
今番这一轮交锋当中,从几艘摇晃不定的金军船上射出的一蓬箭簇,却丝毫没有挨到远方疾速窜行的义军快船半分,便纷纷落入水中,一圈圈涟漪随即于梁山泊水面上荡漾开来。
“往另一侧那干戳鸟的船上扑,放箭!射他娘的!”
随着阮小七一声高喝,他所在飞刀鱼船上的水班弟兄高声响应,旋即发力摇桨,一艘艘快船在水面上分波辟浪的速度愈快,旋即一阵激烈的破空之声乍起,从义军快船上激射的利箭直袭在斜侧不远处十几艘船舶,当即反而有三四十个直在船上颠簸的金军步卒中箭翻身,坠入水中。
在双方尚未短兵相接时船上箭啸连鸣,直教不少又金军与伪齐军强行征召的船舶射得如筛子也似,阮小七旋即口里打着唿哨,诸般快船船夫得令飞也似摇着橹,驱使战船迂回游走,丝毫不惧被敌船包围,反而打乱对方扎堆船只的阵型。
“狗鞑子,追得上爷爷的船,倒要算你这厮们有本事!”
阮小七哈哈大笑,率领二三十艘快船在水面上迂回一圈时,正好又觑见斜侧方三四艘船舶在水面上滴溜溜的乱转,有步将声嘶力竭的呐喊,好歹喝令得兵卒慌手忙脚的稳住了水面上颠簸不定的船只,尚没有翻船而尽陷到水里。
“直娘撮鸟,苟延残喘得一时,也免不得下水喂王八!”
阮小七叫骂了声,又觑见后面两侧扎堆的敌船气急败坏的也直往自己这边驾来,他便干脆得把身上披挂的箬笠、蓑衣随意扯下来一抛后直要往水里钻时,却见身旁的张荣已将蓼叶尖刀衔在口中,也打着赤膊做势要与他一同扎猛子下水,阮小七当即又瞪目喝道:“你小子,却又要作甚鸟怪?”
张荣绰下蓼叶尖刀在手,直对阮小七说道:“七哥,要做掉那几艘船上的撮鸟却阻缓了去势,遮莫会被聚拢的敌船拦截住,你不是便打算亲自要潜水去放翻那几艘鸟船?好歹我与你去,彼此有个照应!”
“胡闹!你与何成两个须统领水班弟兄,待我做掉那几只船上的撮鸟,再游来与你们会合便是,梁山泊这派水里,爷爷用哪个来帮?”
“七哥,捣海军你须是带兵的正将,哪有你一起兴自己便去单干的道理?要去也须是我去,只你是梁山泊的,我便不是梁山泊里玩水长大的?”
在旁听听得阮、张一时斗嘴,阮小七麾下的水班头目何成也早是见怪不怪了。除了梁山水军当中阮小七以及张顺等几个头领,以何成的见识也没听说过那一路官军水师的将帅会仗打到一半时自己便会急不可待的光着膀子往水里扎,然后只身前去潜水便要扳翻敌军船舶的......而性发起来只图痛快而甚么都敢干的阮小七,再加上个直愣率性的张荣这哥俩配到一起注定消停不了。虽是临战时节,何成见状也仍不由面露苦笑。
然而很快的,何成双目一凝,并立刻起身眺望,未过片刻,他又大声喊道:“七哥且住!泺港那边又撞出一拨船舶,倒似是被鞑子船只拦住,却不知是甚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