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呼延灼才惊觉意识到:先前几次战役当中得萧唐以及萧嘉穗、许贯忠等军事头领调度有方,总会在最为恰当的时候发出他所统领的重甲骑军,扬长避短,将连环马冲锋破阵的作用尽可能发挥到最大......自己也当真以为只以两方骑兵冲击破阵而论,天下几乎没有那一支骑兵劲旅能拦挡得住他重骑,然而与银术可所率的骑军甫一交手,却是自己吃了大亏!
然而连环马重骑阵中,韩滔、彭玘却不及呼延灼本事奢遮,似乎他们这两个统军的将佐也早被错身奔驰而过的骑阵当中女真骑将给觑个分明,无数箭雨激射当中,虽然韩滔与彭玘奋力格挡,却也不禁被流矢射中,先后当即翻身滚落下马去,一时间不知生死......
等到双方骑阵疾驰而过,收势掉头准备继续周旋交锋之际,呼延灼环顾观望,阵中却不见韩、彭两个兄弟的身影,他若有所察,当即不由得目眦欲裂、怒气填膺!他立刻又转头向方才与金军骑阵错身而过的战团中心处望去,就见地上铺满了中箭殒命、马踏身亡的双方将士尸骸,当中也有些许人一时未死,伏地挣扎着,然而在如此双方诸部劲骑混战最为惨烈的时刻,双方骑阵来往交错冲杀,若不及时援助,那些身遭重创的将士虽侥幸一时未死,但能得以生还的可能性只怕也是愈发的渺茫。
吾辈军人固然须当保家卫国视死如归,可韩滔、彭玘两位兄弟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多少年来无论是官军中协力还是追随萧唐哥哥共聚大义,他二人是我肝胆相照、出生入死的袍泽手足,但有一丝指望,又怎能不救!?
呼延灼心急如焚,也正要调转阵型杀将回去,调遣将士搜索韩滔、彭玘二将的位置伺机护送至后侧加以救治。然而前方轰隆隆的马蹄声再度响起,银术可那边统领所部金国骑军精锐也早已拨马掉头,看架势也正要再从方才疾驰而过的方向碾压过来,满是挑衅的意味,似是主动撩拨呼延灼所率的重骑再进行一轮交锋!
南朝就算富庶,装备精良,再搜罗足够的战马也能组建起如此一支人马具装重铠的铁骑...宋人当中就算也有些能骑得劣马,骑术绝不逊于我女真乃至北地诸族的好手...可却也很难能够组建起几支所部军士骑术各个精湛高明,且受集统一调令来往驰杀时严密一致的军旅......这一支宋人重骑统兵的主将统兵的手段,与当中军士骑术也算尚可,与辽朝军中些所谓的精兵打熬倒也足够,可是比起某家与麾下这些大小经历无数战阵磨砺的女真儿郎,火候却还差得远了!
银术可心中念时,脸上神情不但更显狰狞,也愈发的意气风发。他也当真不愧在金国军中被人夸赞为当世名将的威名,早也意识到都说南朝宋人缺马且不善骑战,却不是以个别某些善骑的骁将而论,就如方才的交锋而是从整个队伍能否在与同对方骑军交战时实施冲锋、迂回、袭扰等战术时主将把握战机,以及麾下骑兵的执行力上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如今看来,很明显自己也有足够能力与这一支看似遮拦不住的重骑磨耗,并且再生生的拖死对方!
萧唐麾下这一支精骑,也奈何不得某家......银术可正准备喝令所部骑军儿郎冲锋之际,他又不由向战场另一侧觑将过去,暗付道:而某家麾下也势必要去抢先诛杀你这祸患贼首的精兵,你萧唐却又抵挡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