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顺其自然嘛。”她吐出龙眼核,又吃了一颗。
“我信的是,事在人为。”他擦了擦手,好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但姜拂月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差点一下子把龙眼核也囫囵吞了下去。
“咳咳。”她镇定地拍了拍丈夫的手,“既然如此,明天我就陪你去送子观音那里拜拜,只要心诚,一定会有的。”
傅洵略带深意的目光望着她,姜拂月耳朵尖就慢慢热了起来,赶紧转开话题道:“对了,再过几日可就是我生辰,我要礼物。”
她娇憨地伸出手,被傅洵握住,他温柔地笑了笑:“好。”
自从重新写入秦氏族谱,姜拂月的生辰也一并改了回去。
七月初三。
这是她在京城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回到安王夫妇膝下的第一个生辰,办得极其隆重。
由国公府牵头,安王府和高家搭手,还有宫里的旨意。这样一场宴会满京城想来的人都挤破了头,纷纷以得到邀请为荣。
而姜拂月作为宴会的主角,自然是祝福和贺礼都拿到手软。
晚上,她坐在床榻上,一手一张长长的礼单看得正起劲。一想到自己突然变得这样富有,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热闹了一天的国公府安静下来,傅洵沐浴更衣,从外面走进来。
姜拂月余光瞥见他手里拿了一个长长的锦盒,顿时弯起眼睛,伸出双手:“给我的?”
礼单上其实已经有一份傅洵送的礼了,那礼物颇贵重,但看起来和其他人送的都大同小异。
果然,还有惊喜等着她呢。
傅洵本身不是什么懂得制造惊喜的人,便直接将东西放到她手里。
“我打开了?”
“嗯。”
姜拂月哪里还管什么礼单,小心地打开锦盒,发现里面竟然躺着四卷画轴。
她疑惑地看了傅洵一眼。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正经闺秀,比起珍贵字画,不如送她一把破剑来得有趣。作为她的枕边人,傅洵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傅洵但笑不语,姜拂月心里就好奇极了,拿起最上面的一幅打开来。
画面缓缓展开,竟是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图。
只是那桥她从小到大不知走过了多少回,那水又多少次从她家后面流过,就连画中那些或静或动的小人,似乎也一个个面熟得很。
“这是……”她怔住,“桃元县?”
傅洵在她边上坐下:“喜欢吗?”
姜拂月鼻子蓦地一酸,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眶:“喜欢。”
画面的角度取得极好,正中央就是她的家,周围并排着的其他房屋,她一个个都能叫出主人家的名字。
有时夜里做梦,梦见的桃元县,也不过这个样子了。
她一处处仔细看了个遍,才恋恋不舍地抱进怀里,想起还有其他三幅,赶紧拿出来看。
四幅画,画的都是桃元县,甚至连角度都是一样的,却是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不同模样。
她七八月的时候离开,第一幅画画的,正是晚秋时候的桃元。
傅洵道:“幸好你七月生辰,才能凑齐一个四季变化,夏天那幅是不久前才送到的。”
姜拂月心中酸软得一塌糊涂:“那你,岂不是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
傅洵笑了笑,从最底下翻出一个册子:“这是那画师附赠的。”
册子里依旧是画的桃元四季,却不再是固定的角度,大到一处景,小到一朵花,都在这画册里头。
画册不如画卷精致,却依旧生动。
姜拂月甚至看见了大源儿那调皮孩子的一张单独画像。
她看得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破涕为笑,傅洵替她擦脸,无奈地笑。
窗外一弯纤细的月,映出夏末秋初的清凉。
没过多久,屋内的烛火被人吹了,夜空中,星河摇曳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