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说秦兆俞本身也没受伤,解了毒还睡这么久,大抵是虚的。
正好这时下人端了补药过来,姜拂月扶他坐起,催促他赶紧喝。
秦兆俞端着药碗,眼睑微微垂下,吹了吹,又忍不住抬眼,如此反复几次,傅洵终于忍不住。
“陛下,药冷了。”
秦兆俞动作一顿,将药一口喝完。姜拂月递上干净的帕子。
他擦了擦嘴角,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那……母后她……”
那日在火场,他气息虚弱之时,只隐隐约约感觉她走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
记忆中齐氏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他感触尤其深。
傅洵沉默半晌:“当时徐愠和江璟只来得及救出一人,是太后将昏迷的你推了出来。”
秦兆俞身子颤了一颤,整个人倏忽安静下来。
“陛下,没事吧?”姜拂月于心不忍道。
“没事,我早想到了。”他微微笑了笑,眼神望着窗外灼灼桃花,“她此生做了许多错事,与其等着被天下人审判,这样反而是好的。”
姜拂月与傅洵对视一眼:“喝了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去找神医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给他个人空间静一静。
姜拂月贴心地带上门,透过门缝最后一眼,她看见这个年轻的皇帝收回目光,怔愣了一会儿,终于捂着脸伏在膝上,肩膀微微抽动。
姜拂月鼻子一酸,不敢再看。
当初高彧离世,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切肤之痛,唯有体会过才能明白。
齐云霜再怎么样,也是他的母亲,血缘之情最难割舍,她只希望陛下能早日走出来。
午时神医又来给他把了一次脉,确认无恙后,这才放出消息。
未时,秦兆俞摆驾回宫。百官解禁,傅洵上交虎符,扔了烫手山芋,终于也能睡个无忧无虑的觉。
“朝中的事,你这就不管了吗?”姜拂月问,“陛下眼下的状态,可能短时间内好不起来。”
“还有安王与父亲震慑住其他人,陛下毕竟做了十几年的皇帝,总该知道如何收尾的。”傅洵道,“而且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不如让他忙着。”
“是这样吗?”姜拂月笑盈盈道,垫脚凑近几分盯着他的眼睛,“难道不是傅相想偷懒嘛?”
“越发没规矩了。”傅洵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眸色微动,随即低头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姜拂月后退两步,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你看看,到底谁没规矩。”
傅洵笑而不语,二人并肩走过一条长廊,她才道:“我去找汐如了。”
傅汐如和许渭的婚期原本定在三月十六,但是因为京中形势,皇帝一直不醒。眼看今日都已经十五了,明天办肯定来不及。
而且齐云霜之死算是国丧,百官禁嫁娶二十七日,两家做主便干脆将日子往后,直接推到了五月。
五月的天既非严寒又非酷暑,倒是合适。
只是导致姜拂月很紧张,傅汐如不再先她一步,她反倒变成打头阵的那个了。
傅汐如现在是乐得轻松,就看着她整日整日地忙。
“对了。”姜拂月道,“我和姑姑商量过,等京中彻底安定下来,就回安王府。”
安王坚持要她从王府出嫁,这点高锦淑也是同意的。
毕竟出嫁女身份越高,往后会越有底气。
不过安王没好意思说,其实他更希望女儿先不要出嫁,至少要在王府陪安王妃过个一两年这样子。
傅汐如道:“陛下今日回宫,想必很快就要肃清所有事的尾巴,那你离做郡主也不远啦。”
她看了眼姜拂月趴在桌上的神情:“你不会不高兴吧?就算住进王府,以后也是可以常常回高家的呀。而且王爷王妃这么看重你,一定会对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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