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不甚感兴趣地点了点头,一边将两件衣服展开平铺在床上仔细地比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子衿聊天,“真是讨厌,爸爸平时都没什么应酬空闲的很,偏得今晚突然冒出了一个临时会议,闹不好半夜才能回来。明明都答应的好好的,开车送咱们去宴会的。这下好了,咱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呢。”
子衿见她唉声叹气的,也没心思再看书了,便把书合上,凑过去提议道:“如果舅舅不能回来,咱们坐黄包车也是一样的。”
月桥像是吓了一大跳,瞪大着双眼仿佛看见了怪物似的,叫喊道:“那怎么行?坐黄包车去参加将军夫人的宴会那不是要被人家笑话死了,而且跟我这一身也不搭呀!”
舅舅时常将‘体面’挂在嘴边,月桥大抵遗传了这一点,凡事不管里子怎样,面子总是要做的十足十。子衿自知出了一个坏主意,便补救道:“你不喜欢做黄包车,或许咱们可以租一辆汽车,这总该可以吧?”
月桥闻言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噘着嘴不满道:“那也不好,唉,真是的,盼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天呢,结果还要坐别人的汽车。若是叫顾云书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呢。”
子衿听她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实在没辙了,便想着借此机会打退堂鼓,“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吧?”
“……”月桥十分不甘心,但又见不得顾云书得意,一时间犯了难。不过月桥到底是激灵的,眼睛一转,便想出了法子,笑眯眯道:“或许可以让我哥开车送咱们去。”
“那舅舅怎么办?他出门也需要车呀,而且我想舅舅也不是愿意做黄包车的。”
月桥想了想道:“可以让我哥先送他,然后再回来接咱们。”
若想两全其美也只能如此了,子衿点头道:“主意是好主意,不过也得表哥答应才是。”
月桥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哥那边就交给我,你只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好了。”
子衿是不知道月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请动江渚来给她们做司机。月桥原是欢天喜地的,上车时才发现琼羽也要一起去,顿时便不痛快了,递给了江渚一个询问的眼神,江渚也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月桥与琼羽素来就是相看两相厌,平日里也只在人前敷衍几句,私下底恨不得一辈子不说话才好呢。索性三人一块出行的时候并不多,而且月桥是一个嘴巴闲不住的人,所以在车上一直跟子衿说话,偶尔江渚也会插上两句,只有琼羽闷闷地坐在一旁干瞪眼。
说到着装月桥显得尤其兴奋,她正赞美子衿的那一身白洋装多么养眼,目光不经意间地掠过琼羽紫罗兰色的晚礼服,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琼羽一直在旁察言观色,哪里瞧不出月桥这是在嘲笑她,顿时便气愤地质问道:“你笑什么?”
月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你这是参加宴会还是花会,穿的跟花蝴蝶似的?”
琼羽低头看了一眼蓬松的裙摆,又往她们两个身上瞧了瞧,露出不屑一顾地姿态,扬着下巴神气道:“这是克里诺林裙,在欧洲的宫廷里很受追捧的。”
月桥当然知道,只是十分不喜欢膨大的像打着伞似的裙摆,而且层层叠叠的,将车后座塞得满登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