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白知言演戏的事:“你不好好读书,跑去演戏?是辍学了?”
“这是我的事情,似乎跟季总没什么关系,”白知言语调平缓,“只要季总不跟叔叔和我妈提我演戏的事情,我会感谢您的。”
您?
这个称呼让季止行莫名不大舒服。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白知言抬脚朝外走,一副恨不得赶紧离开的样子。
“等等,”季止行绕到她的前面,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你怕我?”
白知言仰起头。
她很瘦,脸只有巴掌大,睫毛很长,在灯光的映照下,于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层阴影,五官有点儿艳,抬眸望向他的时候,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倒映着他的轮廓。
“您看见孔雀了吗?”她轻声问。
“什么?”
“孔雀,它开屏了。”白知言温温道。
季止行:“……”
白知言回到房间,她关上门,在门背上靠了会儿,不多时,她听到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很快是关门声,紧接着脚步声又响起来,从逐渐拉近,到越来越远。
季止行离开了。
明早不用面面相对,白知言松了口气。
她重新洗了澡,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打开微信,往姐妹群里丢了一条消息:【运气不大好,回家吃饭遇见了不速之客。】
然后把手机一丢,裹上被子睡觉了。
君悦华章的包间里,音乐声开得很大,包间里男男女女都有,桌上摆了很多酒,红的、白的、啤的,还有不少水果和干果,有人拿着话筒正在唱歌,气氛炒得很高。
季止行推开门的时候,正在吼高音的容离表情有些意外,他在意外中嗓音不受控制地拐了个弯儿,完美破音。
薛东阳冲他丢了个干果壳:“靠,容离,你谋杀我耳朵啊?!”
容离一偏头,堪堪躲开。
嘈杂的音乐声让季止行的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拧,他忽视那股不适,在几个女人惊艳的目光下坐到柔软的沙发上,脊背懒散地靠上靠枕。
“啊,行哥?我七点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来吗?”薛东阳朝季止行凑过去,见季止行面色不耐,知道他有点嫌吵,怕他还没坐舒服立刻就要走,朝屋里的几个女人做了个出去的动作,“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几个女人好难得看见季止行这么个模样精致到无可挑剔、气质高贵得不容侵犯的极品,却当即就被挥退,都有些不甘心,半晌没动。
“怎么?听不懂人话?”季东阳最烦不听话的女人,怒吼道:“还不滚?”
小姐妹们被吓得浑身一抖,纷纷退散,几个保洁的进来打扫,包间里很快焕然一新,变得干净又整洁,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容离换了首慢歌。
“路过这里,上来看看。”季止行慢半拍地回答薛东阳的话。
“那可真是稀奇,”薛东阳端起红酒喝了口,用胳膊肘顶了顶季止行的手臂,一脸八卦,“行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深更半夜空虚寂寞冷,所以才想起我们哥几个?”
他倒了杯酒递给季止行。
季止行端着酒杯,却并不喝,他轻轻摇晃着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不知想起什么,眸色越发地深。
半晌后,他鬼使神差地应了句:“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