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头?
将领心中凉了半截,可脑袋只是疼痛,并没有那等被重创的感觉。
他偏头一看……一个只剩下上半身的倭人就躺在那里,一时不得死,还在大声的惨叫着。
“投石机……”
“放!”
呯!
一块石头飞了出去,远远的砸在了一艘倭船的船头上。
嘭!
船头猛地一沉,将领心中一松,还好还好,又浮起来了。
一个大窟窿突然出现,下面的海水猛地冲了上来。
“堵住!堵住!”
唐军的楼船发威了,各种武器轮番攻击,甚至还有铁汁。
铁汁浇下去那个酸爽啊!
只听到惨叫声传来,接着烟火骤然升起。
这海战还怎么打?
“武阳公,敌军逆流而上,我军却是顺流而泊,虽说倭军势大,可我军却占据了优势!”
刘仁轨目光炯炯。
果然是老刘!
贾平安淡淡的道:“我就看着。”
外海上,朴市田来津神色从容,“唐军在防御,如今双方陷入了僵持……我以为今日不能击败唐军。”
“为何不能?”
先前表达了要谨慎的阿倍比罗夫却反过来质疑。
朴市田来津淡淡的道:“唐军第一日士气高涨,今日且消磨一番。”
这一战持续了三个时辰,倭军在唐军的大船之前无功而返。
“明日!”
贾平安说道:“今日双方互相试探,明日就是决战。”
随即登岸,将领们聚在一起商议明日的战事。
“夜里小心戒备倭军夜袭。”
刘仁轨很是从容的布置着。
“明日该如何做?”
这是个问题。
刘仁轨看了贾平安一眼。
贾平安懒洋洋的道:“我就带了耳朵来。”
刘仁轨心中感激,“我军船少,若是冲出去倒是宽阔,随时都能游弋侧击,可若是想聚歼敌军的水军,唯有坚守入海口,等敌军难以为续时,全军出击……”
老刘开始了。
贾平安微笑着。
大唐需要刘仁轨这等老而弥坚的文武之才,用于填补程知节等人退居二线后的空白。
刘仁轨,裴行俭……
还有不少。
许多大将后续因为政治站队倒了大霉,贾平安后世看到这里时不禁为之扼腕。
上层争夺将领站队作甚?
军人不干涉政治才是王道。一旦军人开始干政,就是藩镇的苗头,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入海口这里看似宽阔,可终究有两岸为限制,我军可以随机应变,用阵型变化来夹击包围敌军。”
刘仁轨信心十足。
最后他回身请示,“武阳公以为如何?”
贾平安看着都要睡着了,众将见了心中不禁一松。
他惬意的道:“就这样。”
若非此次征战贾平安手段频出,众将都要怀疑这位是不是一个西贝货,只知道装装样子。
贾平安起身,“剩下的你等来收拾,我去睡一觉。”
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
“武阳公竟然这般轻松,可见此战我军胜券在握。”
“就怕是轻敌。”
“轻什么敌?武阳公一战强渡鸭绿水,二战灭掉了高丽名将温沙门率领的高丽主力,随后一把火烧死了十万联军……你说他轻敌?”
众人盯着一个将领,目光不善。
将领头皮发麻,堆笑道:“我担心自己轻敌。”
武阳公这是为我撑腰之意……刘仁轨却心中有数。
看看那些将领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钦佩之色,这便是贾平安带来的。
我信刘仁轨!
贾平安甚至当了甩手掌柜,这样的姿态让人格外的安心。
刘仁轨去寻贾平安,发现他竟然又在马杀鸡,不禁笑了。
“老刘啊!”
贾平安招招手。
两个百济少女笑嘻嘻的为他揉捏。
捏一捏的位置和力道就不对了,贾平安干咳一声,“越界了啊!”
两个少女脸颊绯红,眼中几乎能滴出水来。
刘仁轨近前,看了一眼两个少女,她们随即福身告退。
“武阳公,老夫一直不解,你为何这般信任老夫……更是提携有加。”
“我说咱们是失散多年的亲戚你信不信?”
贾平安开了个玩笑,随后说道:“这便是缘分吧,我听闻过你,先帝时你便以直言敢谏闻名。后来你面对李义府也毫不退让,行事公正……堪称是难得。”
刘仁轨就是这个尿性,见到不平事就要发声,就要出手。
历史上李义府最为风光的时候,刘仁轨就敢冲着他下手,可见这个小老头的凶悍。
刘仁轨默然良久,“老夫得罪了李义府,李义府进了谗言,说是准备把老夫贬官为青州刺史……可最后却让老夫随军。”
他看着贾平安,贾平安微微一笑。
兴许宿命中刘仁轨和李义府就是冤家,所以他依旧弹劾了李义府,被李义府打击报复。
但贾平安进宫去寻了阿姐,一番话让阿姐出手保住了刘仁轨。
刘仁轨拱手,“多谢了。”
他刚直,凶悍,但却不蠢,否则也不会用兵如神。
贾平安喊道:“人呢?”
两个百济侍女笑着过来,刘仁轨拱手告退。
“舒坦!”
“用力!”
“哎呀!爽!”
刘仁轨听着棚子里贾平安那惬意的声音,站了良久。
第二日,唐军再度出发。
“唐军动了!”
倭军战船一直就堵在入海口外面一点,朴市田来津站在船头上看着远处缓缓移动而来的船队。
阿倍比罗夫站在他的身边,沉声道:“今日就是决战!”
朴市田来津回身喊道:“今日,就让我们用大捷来回报殿下的恩情,今日……不胜不归。今日,若是败了,我将战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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