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小鱼骄傲的道:“知晓茶叶和人参酒的生意谁的吗?便是我家郎君的。这点羊皮筏子的钱,我家郎君一坛子人参酒就挣回来了。”
那老汉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深刻了一些,“敢问……那人参酒一年能卖几坛?”
你在羞辱我吗?贾平安淡淡道:“无数坛。”
若非此行不方便带钱财,贾平安现在就能用巨量的钱淹没了他们。
羊皮筏子一到,贾平安就令人下水,仔细勘察。
礁石很大,底下河水缓缓流淌,看着让人绝望。
“有鱼!”
一个棒槌一锤子砸死了一条鱼,欢喜的举了起来。
你们高兴就好。
阎立本在岸边看着,摇摇头,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家学渊博,这等事儿早就琢磨透彻了,觉得贾平安这是痴心妄想。他暗示过数次,可贾平安却无动于衷,那么就任由此人在三门峡出一次丑吧。
到了山边,他再度回首看了一眼,麾下官员苦笑道:“这位异想天开,咱们倒是无碍,可那些工匠却牢骚满腹,说是咱们在半山腰拼命干活,他们也在水中拼命干活,不过无用。早知如此,把他们弄上来帮衬多好。”
阎立本淡淡的道:“贾平安此人少年为官,随后执掌百骑,堪称是少年得志。他更有征伐之功,被陛下赞不绝口,称之为大唐名将。此等人傲气,这一路老夫多番试探,他只是置若罔闻。老夫不心疼那些工匠,只是心疼他折腾。”
麾下官员叹道:“是啊!这番折腾,也不知这河道中要多多少倾覆的船只。不对,是羊皮筏子。”
“这个倒是不至于。”阎立本难得夸赞了贾平安,“老夫都未曾想到羊皮筏子,此物可软可硬,有弹力,就算是撞到了礁石也无碍。”
羊皮筏子便是用羊皮做的,宰杀时不破腹,而是从脖颈那里一刀两断,随即就从脖颈这里一路剥皮,最后得了完整的羊皮。羊皮处置一下,四肢那里开口,加上颈部的口子,便是五口,扎了四个口子,留一个腿部的口子吹气。
阎立本叹息摇头,遗憾之极,“这贾平安少年便承袭了新学,可见是个人才,可惜此人倨傲,否则老夫倒是想收为弟子,传授老夫的营造之法。可惜了。”
这话有些沽名钓誉之嫌。
阎立本点亮了两个技能点,一个是营造,一个是作画。他不提作画,便是觉得贾平安不值一提。
“看,贾平安下水了。”
贾平安的身后跟着一个彪形大汉,却是一路怀念长安美人的李敬业。
“兄长,这般大的礁石如何弄?难道你能用拳头砸开?若是能,小弟这便为兄长助威。”
李敬业的毒舌开启了。
羊皮筏子不算是稳当,有些随波逐流的晃荡。贾平安双手抓住前面的木板,骂道:“抓稳了,小心落水。”
“水不深……我怕啥?”
李敬业还伸手去刨水,觉得有些冷。水流波动了一下,李敬业摇晃着喊道:“哎哎哎……”
噗通!
李敬业落水了。
贾平安满头黑线,见他在水中挣扎,恍如溺水的模样,就骂道:“站起来!”
都说了是枯水期,海沽石烂了,你娃还玩溺水。
“兄长……救命!”
李敬业在水中扑腾,让贾平安想到了在浅水中被淹死的那些人。
“抓住绳子。”
贾平安丢了一根绳子下去,李敬业胡乱抓住了,这时徐小鱼跳下去……李敬业竟然丢弃了绳子去抓他。
“别抓他!”
贾平安捂额,看着徐小鱼被李敬业一把抓住,二人就在浅水区扑腾。
“赶紧站稳了。”
折腾半晌,李敬业终于站稳了,惊魂未定的道:“兄长,我不会水。”
那你还特娘的折腾?
“此次便让你会水。”
一路勘察过去,贾平安心中有数了。
“来人,打孔。”
工匠们坐在羊皮筏子上,从腰部开始凿洞,有人发牢骚,“也不知弄这个作甚。”
“怕是要一点点的凿去?”
“前汉就有人想削去这些礁石,毫无用处。”
“哎!他是贵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里上千号人,可却分属两个部门,连做饭都是如此,各在一边。
河中在打洞,贾平安去视察了存放火药的地方。上百人在用纸卷成筒状,弄点儿熬煮化了的稀粥作为浆糊,把火药封装在里面。
“要小心……卧槽!”
贾平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前方竟然有人在点香烛冲着三门峡叩拜祈祷。
他冲过去,一脚踹翻那人,接着把香烛拔起来,扔到了山下去。
那人穿的不伦不类的,你说是方外人吧,却满身诡异的气息。他爬起来喊道:“武阳公,我在为三门峡作法,定然能助你一臂之力……”
“弄走,对了,问清此人在本地作甚,若是神棍,径直流放到南边去!”
贾平安回首看看火药,后怕不已。
“我说多少次了?不许火种靠近此处,你等都当做是耳旁风?”
一个个帐篷中堆满了火药,若是点燃……
人间地狱。
管事的官员懵懂的道:“他离着还远呢!点不燃。”
我特么……
“飘个火星过来你特娘的能负责?”贾平安咆哮道:“换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兵部损兵折将,才将开工就有官员哽咽着被赶回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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