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里很静谧,贾平安突然止步,惬意的道:“久违了。”
学生时代的纯真,久违了。
他绕了一圈,耳边听着读书声朗朗,心情格外的好。
“这便是盛唐之音。”
但这些还不够,大唐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世家门阀把持上升渠道,由此引发了无数纷争。
唯一能击破这些的就是教育!
“当大唐到处都有读书声时,这个盛唐将会更加强大,从未有过的强大!”
……
“柳奭怕是不好了。”
肖博坐下,用毛巾擦擦脸。
陈宝低声道:“不至于吧?”
肖博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老夫为何把柳奭那边的事都说给了贾平安听?你想想他的身份。”
“百骑统领。”陈宝面色微变,“祭酒你是说贾平安来此是奉命?”
肖博点头,“柳奭看似平常的让人来寻先生,可国子监的助教们都是有数的,谁能带走?”
“太子呢?若是他是为太子寻先生呢?”
“你啊!”肖博沉声道:“国子监的助教们学问是够了,可他们也只剩下了学问。太子乃是未来的帝王,学问是要学,可更要紧的是学这个天下是什么样的。如此,太子的先生必须有阅历,所以为何太子的先生大多都有官职?没官职在身,没有经历过宦途,你哪来的阅历?那只会误人误己!”
陈宝浑身冷汗,“祭酒一番话让老夫心中发冷。如此说来,那柳奭寻先生不是为了太子?”
“当然不是。”肖博淡淡的道:“所以老夫开始还虚与委蛇,后来干脆闭门不见,让他吃闭门羹。不如此,我国子监弄不好就会被卷进去。你要记住,国子监就是国子监,教书就好,千万不要卷入政争中,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陈宝起身行礼,“谨受教!”
肖博含笑道:“你家陈翔跟着贾平安学了许久,如今如何了?”
呃!
陈宝有些尴尬。
“说。”肖博笑着把热了的毛巾拿下来。
“经常和老夫顶嘴,说什么这样不对,那样不妥,仿佛老夫前半辈子白活了。有时候忍不住就动手抽他。”陈宝苦笑道:“祭酒你说说,这做父亲的被儿子嫌弃……”
“嫌弃了才好。”肖博目光幽幽的道:“贾平安教授他们新学,看样子收获不小,不过我国子监也有算学在学新学,如此以后就算是朝中许了新学大行于世,我国子监依旧拿了头筹!立于不败之地!”
“原来您当初答应让新学进算学,便是为了以后考虑?”
肖博微微点头。
这个老人啊!
帝王不重视国子监,他一力苦撑,种种看似软弱的应对,原来是目光高远。
“苦了您了。”
肖博微笑道:“苦,人活着总得什么都要经历才好。一味的甜,那些骄奢淫逸的在我等看来便是甜,可他们依旧有自己的苦恼。所以人一辈子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是他对陈宝的期许。
“是。”
陈宝心中感激,难免就把新学的一些事儿说了出来。
肖博听的有趣……
……
“柳奭是给谁寻先生?”
贾平安回到了百骑。
包东想了想,“太子吧。”
贾平安摇头,“太子的先生轮不到柳奭来做主。”
“国子监的助教,谁能带出去教授自家子弟?”
贾平安屈指叩击着脑门。
“别人呢?”包东随口道:“兴许是他自家的子弟。”
“他没这个资格!”
“武阳伯,有人来了。”
不是求见,而是来了。
谁?
贾平安出去,就看到了沈丘。
“如何?”
沈丘看着灰头土脸的,可头发依旧一丝不苟。
贾平安想了一下他一路疾驰,一路用手按着头发的场景,不禁觉得很累。
头发披散着多爽?
“我刚从国子监回来。”
贾平安说了肖博的交代。
“太子不可能!”
沈丘很坚定的道:“柳奭没有为太子寻老师的资格。长孙无忌还有可能。”
“国子监的助教都是有数的,谁能寻了他们去做先生?”
贾平安想了想,突然抬头。
沈丘缓缓看向他。
“雍王!”
二人同时想到了那件事。
“当初柳奭蛊惑萧淑妃加入,萧淑妃难道提出的就是这个条件?”
沈丘皱眉,“不能!这个条件太低了些。”
“试试吧。”
贾平安说道:“你来的正好,你进宫方便,可去问问雍王的身边人,雍王的功课如何。”
沈丘点头进宫。
贾平安神色平静,但包东却感受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晚些,沈丘回来了。
“如何?”
沈丘摇头,“雍王的先生乃是学士徐齐联,说是他的功课不错,很是聪慧。”
雍王李素节乃是李治的第四子,聪慧,这也是萧淑妃敢和皇后叫板的底气。
我有儿子,而且聪慧。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窃据后位吗?
这便是萧淑妃跋扈的底气!
但谁曾想武媚一朝进宫,随即就生了个儿子。
她的优势被削弱了。
“那柳奭为何如此?”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