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懵懂无知,她还说过长大以后要娶他呢。
那时候大言不惭,也不知道脸红,只以为跟一个人感情深厚,想一直在一起保护他就要有个由头,但理由本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
等到少男少女长大,一些早就避而不谈的话题忽然再次说起,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有的玩笑不能随便开。
可是,如果不是玩笑呢?
他目色灼灼,也并不明白自己心中忐忑不停的心跳声可以译为两个字——“期待”。
笨拙生涩如魔王,少年心事连自己都琢磨不透。
他也是一样,只不过想把身边的人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太阳下山也不会分开。
可没等到负责的承诺兑现,她要罩他的机会倒是先来了。
天知道魔王足不出户的,哪里来那么多仇家,不是巨翼鸟从天而降的偷袭,就是巨大鼹鼠挖洞进了皇城搞一出地道战,三天两头各种花招,反正好多人对他的性命虎视眈眈。
少年魔王早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都靠有她身旁得以化险为夷。
一次次惊魂,每一次的战斗都更险恶一些。
正因为这样,大祭司要求魔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依旧挡不住他要去见契约对象的步伐。
左右她就住在自己后山上,足不出户就能碰面,阿尔芒德一边朝圣石山方向走一边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有时候想着自己不在的时候那家伙都在干嘛,有时候又会想到这样近水楼台的关系岂不已经约等于住在了一起吗?
他一边想一边像个智障一样低低地笑出了声。
而这一天的她像往常那样等在原地,脸上却没有笑意。
魔王不解:“你好像不太高兴?”
“你不应该总是出现在这里。”那个喜欢极了热闹喧哗的妖怪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这里到处是我的地盘,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一腔欣喜忽然碰了冷钉子,压抑着不爽,他低头轻声说。
“魔王,你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记忆中,女孩从来不会这么冷淡,更并不会一本正经地叫他魔王。
但今天她非但没有脆生生叫他一声“小杏仁”,甚至真的连嘴角都没有偷偷翘。
可是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啊……他在心里偷偷反驳她。
他从一出生就被告知即将成为魔王,是寄托了三界稳定平安的存在。
无关少年本身的意愿,一切都是被事先决定好,他漫长的人生里一切都在预设的轨道里,被要求不能偏离。可是,只有她,是这路上不曾被安排的意外,也是他能够遇到的最不同寻常、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美丽风景。
只有她待他,无关乎魔王的声名,无关乎空泛的臣服和尊敬。
一直以来即便被莫名而来的敌意攻击,他也能够一副淡然处之的面具终于在这一瞬有了裂痕。
说到底,他虽然注定成为王,如今却还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阿尔芒德垂着眼,有些落寞地吞了口气。
她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明明自己已经觉得心情糟糕,但他没有一点身为王者的任性,反而替她找起了借口。
“好,那我改天再来找你。”勉强地勾起了嘴角,他转身回去。
“……嗯。”她愣了愣,望着有点落寞的背影,在对方根本看不到的地方挥了挥手。
不光光是大祭司,宰相,还有他麾下的几员大将都来找过石头怪。她的存在本来就是横空出世,不在任何人的把控和计划之中,而她日渐强劲的能力也让他们不得不严加戒备。
没有赶尽杀绝或是赶出皇城的地界已经是给了魔王很大的情面,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她远离他,给魔王成长和强大的时间,早日巩固实力镇守三界稳定,而不是将所有精力浪费在一个身份不明的物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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