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解行才拿起的筷子扔到了吧台上,下意识的背过身闭上眼睛,“拉上窗帘。”晏解行的语气阴森冰冷,像是从地狱来的,把叶思欢吓了一跳。
“为什么啊,多晒晒太阳好,总是活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对身体不好。”她手上拽着窗帘不解的看着男人。
“拉上!”晏解行重复,声音比方才更加冷了,语调带着点吼的,叶思欢只慢了一瞬间,晏解行推翻了吧台上的午餐,饭菜和汤流了满桌子。
一只饭碗滚到了地方,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叶思欢猜想可能触到晏解行的逆鳞了,连忙拉上窗帘去安抚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别生气,我拉上了,我以后都不拉开了,你别生气。”
叶思欢的手搭在晏解行的腿上,蹲下来看他,才看见晏解行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布满了血丝,像是随时能泣血,吓得她欢呼吸都停住了,她咬了咬唇瓣,“晏解行,你. . .”
“滚出去!”晏解行甩开叶思欢的手,整张面容冷的像是北极冰川,不仅仅冷,眼神还十分骇人,看着叶思欢的眼神比那日重逢的时候还要冷,尤其是下颌处的那点疤痕,更让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容冒犯,如同地狱来的罗刹。
叶思欢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一朝回到解放前,把晏解行给得罪了。
“出去!”晏解行加重了语气,这眼神好像叶思欢再不主动出去,下一秒他就能把她扔出去。
叶思欢不想继续刺激他,只好站起来慢慢的出去了,她带上了门,还在门口就听到了门里反锁的声音,她拧了拧眉,难怪卧室总是黑的,原来是不能拉开窗帘。
她想不明白,只好下楼找刘姨,刘姨听说她当着晏解行的面拉开了窗帘,吓得脸色都白了,“太太,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为什么不能拉开窗帘?”叶思欢怎么也想不到原因。
刘姨用围裙擦了下手,似乎是在酝酿该怎么说,最终叹了口气,“四年前老晏总去世之后,先生在卧室待了三天,不吃不喝,不允许别人打扰,最后还是陆少爷过来踹开了门,满屋子都是酒瓶,先生的是胃病就是哪个时候落下的,后来就不允许我们开窗帘了,最多趁先生不在房间才拉开一会。”
说起过往,总是有些唏嘘,四年前晏解行是多么让觉得骄傲的孩子,可四年后,唉,不提也罢。
叶思欢听了刘姨的话沉默了,果然是和晏父的死有关,“刘姨,晏解行和老晏总关系很好吗?”
“十分好,先生母亲去世的早,老晏总当爹又当妈的带大他,感情很好。”
要不是感情好,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影响。
“好,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刚才饭菜被他推翻了,你再做点送上去吧。”叶思欢揉捏了一下眉心。
现在对待晏解行,就像是对待一个敏感的孩子。
“没用的,太太,先生最少得要明天中午才会吃饭了。”刘姨脸色难看,除了老晏总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晏解行。
“不吃会胃疼啊。”叶思欢有些后悔了,这个男人是牛脾气吗?这么倔,早知道就不去触他逆鳞了。
刘姨没再说话了,摇了摇头,她也管不了。
没有办法,叶思欢也没心思吃饭,上了楼,拧了一下晏解行房间的门把手,反锁了。
拍了拍门,没有动静。
啧,他可真难哄。
叶思欢在外面站了一会,没有再喊,免得让他更生气。
卧室内,窗帘又紧紧的拉着,没有透过一丝光,连那盏昏暗的灯也关了,屋子里饭菜的香味弥漫,晏解行没有戴眼镜,睁着眼睛看窗帘一角,眼睛里还有血丝,不过不如方才红了。
听到门锁转动到一半的声音,他狭长的眼眸闭了闭,再睁开已经褪去些许狠戾,刚才凶了她,想必也不会再来了。
这样也好,她太烦人了。
很烦。
晏解行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在黑暗里往上飘,然后消散。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手肘靠在轮椅扶手上,这支烟是屋子里唯一的一点光亮,猩红滚烫,像是她眼尾的那颗红痣。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