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悦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七日后,那时昭端宁又恰巧不在。
他几乎快要把处理公事的地方整个搬到寝殿了,平日没事就坐在窗边那个抬眼就能看到她的桌前批阅奏折,乏了累了,就在她身边躺一会坐一会,若非上朝或群臣议事,他不会离开寝殿半步。
今日就正好是群臣议事,昭端宁离去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奚悦就慢慢睁开了眼。
奚若守在床边,立刻惊喜地握住她的手。
奚悦这次的身子似乎比上次恢复了许多,不怎么费力地就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奚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伸手扶她。
奚悦坐起身子,也不说话,奚若握着她的手,同样不敢惊扰她。
过了半晌,奚悦才对她说,“去帮我叫太医来。”
奚若彼时脑子都不会转弯了,奚悦说什么是什么,哎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奚悦坐着,一动不动,听着奚若的脚步渐远,然后彻底消失,才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她光脚走到门口,推开门,门口守着的宫人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行礼,“娘娘,您身子刚好了一点……”
奚悦听也不听,淡淡打断,她久不说话,声音有些嘶哑,“陛下在哪?”
宫女起身,伸手要扶她,“陛下方才去御书房议事了,娘娘等等,陛下很快就会回来了。”
扶了个空,因为奚悦只听了半句,就抬脚往外走。
所有的宫人看她单薄的衣服和光着的脚,简直要吓死了,几乎是一拥而上要拦住她,“娘娘!娘娘!保重身子啊!天冷!您先回去!”
“娘娘——!”
奚悦刚走几步,就被围了个严实,有的宫人甚至跪在地上,伸手捂住她的脚,生怕她冷。
奚悦一时寸步难行,索性就立在原地,凉冰冰的雪花落下来,同她眉角眼梢的冷意融在一起,等到宫女们的声音稍歇,她才漠然出声道:“我不是你们的娘娘。”
说着,她抬手摘了发间唯一的那个的镶着东珠的金簪,扔在雪地里。
半束的长发散落而下,迎风飘起来。
她身上这时干干净净,朴朴素素,只剩下白色的单衣和纱布,一丁点象征尊贵的东西都没有了。
“所以都别拦我。”
“也别跟着我。”
宫女们都惊疑着愣住,奚悦趁此机会,脚步轻移,破了她们的阻拦,往外走。
她路上不回头,走得快,也不管有没有人跟在身后。
奚悦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雪下得正大。
老太监守在门口,袖里揣了个汤婆,仍是冷得有些受不住,低头原地跺脚的功夫,殿前就轻飘飘地跪下了个人,老太监抬头打眼一瞧,登时瞪眼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奚悦也不管他还愣着,趴在地上行了个礼,“烦请公公通报一下,奴婢有事相求陛下。”
老太监一时分不清面前这个分明一早还在昏睡,如今却披头散发衣着单薄地跪在他面前的人更吓人,还是她口中的奴婢二字更吓人,反正他是被彻头彻尾地吓了个透,结结巴巴地小跑到她面前,“娘娘啊!娘娘快快快快快起来!娘娘您您您您这是做什么?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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