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迫上船,刚踏上船甲便听严世蕃说是见他二人身上积湿,叫来婢女带他们下去换衣服,自此,二人分开。
萧笙袅袅,琴音和弦,舞娘迎乐漫舞,举手投足皆是勾人之色。
坐在下座,陆绎却是半点旁光都没分给殿中。他拧眉不耐,一盏茶已经品完,还不见千捕快身影。
说曹操,曹操到,舱外,一女子娉婷走来。
女子渐渐走近,只见她眉目灼灼,容颜清丽脱俗,一身青衣绫罗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但偏偏她身姿柔弱,脖颈纤细,手腕如雪,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如水。
来人正是作了女子打扮的千安。
千安平日出门,只追求利落轻便,从认识陆绎以来便一直男装示人,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女装,更别说是上下整套的扮相。
原本还自觉不适,眼波流转之处,男人深邃不移的眼神叫她心尖微颤。
“卑职见过严大人。”
严世蕃挑眉,重重咳了一声,“本官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小姑娘打扮起来,还真是国色天香呐。”说完,挥手让千安落座。
陆绎回神,掩饰般地轻摇酒杯。
千安在他对面坐下,之后便尽职尽责地当个没有感情的吃东西机器,任两个大男人如何你来我往,夹枪带棒,自是神清气定。
“这扬州地方上的酒,我喝不惯。此番呢,我从京城带来几坛好酒,陆经历平素里常喝的是秋露白,对吧?”严世蕃一手搂着怀中娇儿,调笑着开口。
“严大人好记性。”
“小姑娘,你呢?”
千安垂眼,“卑职不善饮酒,还望大人见谅。”
“嘿。”严世蕃看向陆绎,晃了晃头,“这些小姑娘啊,初时总说自己不善饮酒,可最后呢,要用整整两坛子酒才能把她们灌醉。”
陆绎回笑,“严大人,您可真懂女人心呐。”
酒被身后婢女径直倒满杯盏,千安暗自皱眉,抬眼瞧见男人眼色,仰头将酒水喝尽,复又抬手用锦帕擦拭嘴唇。
在无人留意的桌下,帕子颜色缓缓加深。
做完这番动作,千安面上不显,心里暗暗不解,严世蕃不可能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酒中下药,况且,她还用了很多桌上的点心。
陆大人究竟是为何要阻止她饮酒?
她出神之际,上座突然响起一声娇呼,千安偏头看去,只见那原先坐在严世蕃怀里的侍女此刻却瘫倒在地上。
而严世蕃那矜贵高傲地语气随之响起。
“是严某管教失利,竟叫一个下人惊扰了诸位。”
“不过,小姑娘。”他突然挑眉一笑,“你可知我这侍女为何会惊叫?”
这个时候点自己肯定没有好事,深谙严世蕃有多变态,此前那侍女抬腕间露出的伤痕她看得分明。
暗吸一口气,千安起身敬礼,“回大人,卑职愚笨,不知为何。”
闻言,严世蕃唇角勾起,拉过那侍女的右手,将袖子往上推起,“因为,她右手有伤,被我不小心碰到了。”
他顿了顿,“虽然你还是个小姑娘,但身为六扇门的捕快,像这等房中之乐,你不会不知道吧?”
千安在心里狠狠发了个白眼,是,我都知道,说不定比你知道得都多!
“是卑职孤陋寡闻,还请大人恕罪。”
“呵,没事,你还只是个小姑娘……”严世蕃将视线移给坐在一旁的陆绎,停顿许久,“其实也不小了,可以好好品尝一番了,嗯?”
面对着那不胜浑浊的义眼,陆绎不得不牵着嘴角作出回应。
再待下去,对方的污言秽语只会更加不堪入耳,千安俯身,不卑不亢,“卑职确实不胜酒力,望大人海涵,能允许卑职这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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