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只剩下临安侯和李渡两人。
临安侯自然就不必装了。
他用手肘嫌弃地推开了当真来给他看眼睛的李渡,冷哼一声,小声说道,“狐狸精!”
狐狸精三个字,说得有点含糊。
李渡一是没有听清楚,他一脸困惑地问道,“侯爷,您说我是……什么?”
苦……井?
临安侯咳了一声,连忙岔开话题。
他神情肃穆地说道,“恪王,老夫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将我女儿给迷惑了去,但我女儿执意要嫁你,我也不舍让她难过……
你们的事,只要你能做到我要求的,我就暂且允下。
将来,若是你这小子胆敢给她半点气受,我可不顾你是什么身份,定然要将我的女儿接回家来的!”
他的锦儿年幼时受尽了苦,如今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只会有甜。
而他,也再不会在她的人生里缺失了……
李渡认真地看着临安侯,“侯爷还请放心,我对锦儿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临安侯一想到女儿刚来就要嫁人了。
那种还君明珠的喜悦,才没多久,就要得而复失得感觉,让他心中一酸。
他缩了缩鼻子,“假若以后,你无意中看见锦儿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你也能全然地相信她,不让她受委屈?”
李渡一愣。
临安侯问的,可是他自己的故事?
他的眼神顿时柔软下来,“侯爷请放心,我和锦儿彼此信任,不论因为何种情况,她与其他的男子在一起,我都会信任她。反之,锦儿也一定会无条件地相信我!”
临安侯的鼻子更酸了。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行吧,那恪王就赶紧去上奏陛下,请下圣旨,咱们再谈。”
李渡向着临安侯行了礼,这才转身告辞。
临安侯坐在偌大的太师椅上,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唉……”
慕平见侯爷长吁短叹的,忍不住问道,“侯爷,您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何要答应下来?”
他困惑极了,“恪王毕竟亲王之尊,向陛下要一纸赐婚的圣旨,本也不难。陛下这点脸面总会给他的……”
在他看来,侯爷这分明就是已经答应了。
可是答应就答应嘛,应完还这么困扰,这是何苦呢?
临安侯苦涩地摇摇头,“阿平啊,你不懂。”
他叹口气,“这恪王是锦儿自己看上的夫婿,女大不中留,我若是拒绝了,锦儿岂不是要恨死我了?可我想着,将来他俩若是真的成了婚,后患也还是很多啊,这心里怎么能落得下来呢?”
慕平挠了挠头,“侯爷和我说,我就知道了,怎么能随随便便说人家不懂呢?”
临安侯瞥了他一眼,“你懂?你懂啥?你是有妻子还是有孩子?你个连女儿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懂一名对女儿又爱又愧的老父亲的心情呢?”
他冷哼了一声,“别说你懂我,你不懂,你不懂!”
说罢,伤感的临安侯拂袖而去。
只剩下慕平在风中凌乱。
啥?
没娶妻生子是他的错?这些年来他和慕良忙着给侯爷办事,忙到了都错过了人生大事,这是他的错?
为侯爷鞠躬尽瘁一生,结果单身还要成为侯爷攻击他的痛点。
这……不公平啊!
慕平鼓起了腮帮子,双全攥得紧紧的,“老子要去相亲!”
对,老子要娶妻!
老子要生子!
而且一定得是个女儿!
看到时候侯爷还怎么说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