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夫人冷笑一声,“呵呵,想得美!”
她抖了抖手中的鸡毛掸子,“若是你将我的儿媳妇弄丢了,以后这掸子就是你的好朋友了!”
说罢,她看了一眼退缩到角落里的丈夫和儿子,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扛着鸡毛掸子便往内院走。
历尚书和历珩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弱小可怜和无助。
父子俩叹了口气。
历尚书劝道,“阿珩,你争气一点。”
你争气一点,父亲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历珩默了默,忽然问道,“爹,要不您努力努力,再跟我娘生个弟弟?”
比起让他强娶彼此不对心意的妻子,似乎这件事还要简单一些?
父子俩又对视一眼,然后深深地叹口气。
散了。
如锦将醉了的临安侯扶着上了马车,在合上车帘的瞬间,她看到李渡无声地对她说,“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她目光动了动,到底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将车帘合上了。
临安侯已经醉得腿都软了,但在车帘被放下的那一刻,迷迷蒙蒙中看到了李渡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但也是最最讨人厌的一张脸!
他忍不住淬了一口,含含糊糊握住了如锦的手,“锦儿啊,恪王……不行……”
“恪王身份敏感,注定这辈子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嫁给了他,虽说是个王妃了,但将来也要跟着他一块儿夹着尾巴做人。不自由……”
“恪王太老了,这年头本来男人就比女人短命,恪王比你老那么多,得比你早死多少年?不行,不行的……”
“锦儿啊,恪王……不行……”
如锦……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临安侯的身子扶正,然后小声地说,“父亲,您喝醉了,好好睡。”
等到了家,将临安侯安顿好,天色便已近黄昏。
她坐在软塌上,凝神望着几上的茶水发呆。
天色越来越黑了。
她心里便越发慌乱起来。
北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她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若是李渡当真要对她告白,她该怎么拒绝他?也许她根本就无法拒绝他……
可若是不去,她又害怕李渡会因此黯然神伤,她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会痛。
蜀素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如锦摇摇头,“我遇到一点烦心的事,但说了你也不懂的……”
蜀素想了想,“婢子确实没有小姐懂的多,但我想世界上的道理应该相通的。不论遇到怎样犹豫不决的事,让自己的舒服畅快的,顺从自己的心的,便是对的。”
她立刻又摇了摇头,“不,也未必一定是对的,但只要是心之所向,便算错了也不会后悔。”
顺从自己的心?
如锦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对呀!
她心里想去北山,那就去呀!
她心里想见李渡,那就去见。
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走一步算一步再说也不迟。
“蜀素,帮我去准备一身干练又保暖的衣衫,我要出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