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四千两银子,绝不是锦儿可以攒得到的私房钱……
莫非,这钱是临安侯出的?
他正在忐忑,忽听临安侯悠悠说道,“前些日子我捡到了一件紫色的狐裘斗篷,价值不菲。
原本以为,这是恪王的物件,所以巴巴地往您的府上送去,却不料遇到王爷得了风寒不能见客。
这斗篷,自然就送不出去了。”
李渡何等样聪慧的人,顿时明白了,为何如锦要送他一件新斗篷。
原来,太学院游园会后,他因怕她冷给她系的紫色狐裘斗篷,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到了临安侯手里。
他抿了抿唇,“多谢侯爷挂心,小王确实丢了一件那样的斗篷,不过……已经找回来了。”
临安侯“呵呵”一笑,“找回来了呀?那就最好了。”
他顿了顿,“幸亏王爷找回了斗篷,要不然您开口问我要,我也没法子给您了。我见那斗篷无主,丢了又怪可惜的,所以便铺在了我的马车上拿来垫脚。”
李渡……
他的心有点痛。
倒不是心疼狐裘斗篷被当成了垫脚布,而是在发愁以后该怎么在临安侯面前挽回一点好印象。
他曾给临安侯吃了一次闭门羹,按着今日这态度,他一定是被记恨上了……
临安侯若是不允,他该怎么娶到他的女儿?
真是发愁啊!
如锦坐在临安侯身后,听着这番带着刀光剑影的对话,心中觉得奇怪。
咦?临安侯与李渡不都是陛下的人吗?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党阀的不同立场,怎么好似结了深仇大恨一般如此针锋相对?
都是自己重要的亲人,总这么针尖对麦芒不太好,看来改天她要找机会给他们俩当个和事佬了。
临安侯见李渡不说话,便自觉占了上风,冷哼一声,便也不再看他,
他压低声音对着如锦说道,“燕国使节团的人都坐在对面,离着远,你就别担心了。该吃吃,该喝喝,等结束了咱一块儿回家去!”
如锦点点头,“是。”
她见这个座次排位,也顿觉安心了许多。
身前坐的是临安侯,发誓会保护好她的“伟岸的老父亲”。
左前方是靖宁侯,在她还未退成婚之前,他算是她未来的公公,不指望他能帮忙,但至少不会拖后腿。
右前方坐的是李渡,她可靠的大侄子。
有这三人挡在前方,就好像给她竖起了一张人盾,安全感油然而生。
如锦被三道高大的背影挡着,倒是安安生生地透过间缝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燕国使节团坐在正对面,为首的那个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石奎,此人十分精明,是个狠角色。
若是连努尔深都知道燕人的计划,那么这个石奎想必也是知情人。
等会儿,她得特别注意此人的动向才行。
石奎的左侧是魏国使节,再过去是齐国的使节,这两个国家相对弱小,所以面对强乾氏态度恭敬,十分谨慎。
如锦的目光移动,望向了石奎的右侧。
这是一个更靠近陛下御座的位置。
座上人一身南疆男子的打扮,若论容貌,完全看不出与乾国人有何不同,但他一身华丽的银饰却彰显着他的来历和身份。
她轻轻皱了皱眉,“咦?他长得好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