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声音变冷,“既然你的足信从何言起?”
见他只是流汗不说话。
不由声音再冷了一分,但开口却十分平淡的道:“好吧,朕也不好枉杀,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他有什么用,除了清谈之外,他还给你出过什么不算误国的主意?”
“咕咚。”
宁先生被马健铭和唐思如两人架着听到赵信这句话,不由期待的看向张原。
但后者咽了一口吐沫,却半天没话。
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同时脑子里急速的开始转动,把几十年都没怎么用过的脑细胞全部调动了起来,拼命的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用。
忽然他还真想到了。
“陛下,陛下,仆有用,有用!请陛下恕仆死罪,仆有用!”
但是赵信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张原。
半天,张原终于一声苦笑,支起了身子,朝赵信一拱手,随即再次拜倒:“陛下,请宽恕。
其罪不再彼辈,而在微臣。
臣蒙祖辈之荫庇,承袭华亭侯,又蒙先帝与陛下圣恩,牧守一方,只是臣资质庸碌,既无治世之能,又无建功之胆,蹉跎十年,治下却民不聊生。
欲行教化之功,却也不能使民安乐。
此皆臣之无能,而非属下之过耳。
请陛下允臣乞骸骨归故里!”
说罢俯身不动。
那位宁先生见此,不由一阵错愕,半晌不由哭道:“主公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是仆误主公也!”
赵信看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原,眼神也有些复杂。
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但是真看到张原如此,心中却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随即就硬起了心肠。
这样的人不能说他是坏人,但这样的放在一方诸侯的位置上,却也不比坏人危害更低。
此人最后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对其自己也是好事。
否则真有一日,赵信怕是不想杀也要杀他了。
当即摆摆手道:“乞骸骨就不必了,你才多大年纪,回京任用吧?
平身吧!”
“喏。”
张原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同时也感觉千钧重负突然卸去,整个好像都轻松了。
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治理一郡的能力,以往只是自我欺骗,但内心中何况没有患得患失的惶恐。
所谓好清谈,也何尝没有自我麻痹的因素。
这下也好,虽然这诸侯是做不成了,但好歹爵位还在。
而且皇帝既然说了回京任用,那么回京之后,就算不能得一个实权的职位,一个淸贵的差事应该少不了。
“这样或许更适合我吧。”
张原自我安慰般的想道,然后施礼起身。
得到赵信赐坐,又施礼坐下。
赵信又让曹子烁、南无忧以及南珞璎等人也都看坐。
曹子烁和南无忧两人赶忙称谢,随即也在另一边打横坐下。
但李存孝却摇头一笑,没有动,南珞璎见此,自然也不肯坐。
而姜公岚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站在那里如同木桩。
赵信也没勉强。
而张原直到赵信喊出这几人的名字,才知道各自是谁,心中不由又是一惊,他不认得李存孝等人,却知道曹子烁和南无忧。
“南苍的儿子女婿居然随行在左右。
看来陛下也不是无备而来啊。”
这样一想,更加熄了其他念头。
而赵信却又转头看向那位宁先生,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方才说你有用,说吧,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