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前辈说,三乔才知道刘家都多么家大业大,无锡城里头,小到街上的油坊大到城里头的工厂无一不是刘家。她算是知道余司礼为什么愿意来这地方了。
“三乔”一声咳一声呼唤,三乔都已经习惯了,病里的余司礼偏好支使人,一看三乔进来可怜巴巴地说:“我馊了,要洗澡”旧式大家族里用的是木桶,水汽氤氲之下,三乔有些口干舌燥。“你好好洗……”说着要出门,虽说跟男人大被同眠惯了,余司礼她也瞧过许多回了……但在这深宅大院里,总归有些别扭。余司礼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在腰间“别……看过那么多回了。”说着就着三乔的手开始脱衣服。
手下皮肤的触感真实细腻,三乔别过头看向屏风,上边是挺拔的竹子。三乔的手拂过余司礼的肋骨,皮肉底下一根根分明,余司礼在三乔耳边说:“快点……水凉了。”三乔数着竹节,手按压着一根根肋骨,轻柔缓慢,她踮起脚,伏在余司礼肩头说:“凉了再热。”
“你是看上人家的产业了吗?”三乔坐在屏风外头笑嘻嘻地说。里边沉默了半晌才接话“我恨她……”恨这个东西一旦滋生便再难控制。“我妈联系过家里,她心灰意冷对我爹有了怨,想过带着我回来。可那个老太婆她说自己死了女儿,我妈这才认了命”
三乔淡淡地问:“你不觉得,亲情是很艰难的东西吗?靠太近了容易伤着彼此,离远了又觉得淡薄。”
“听不懂”余司礼大声嚷嚷起来。“我娘难产死的,我爹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爹在埋怨我,他不常来看我,看过我一次自己就要伤心好久……他死的时候也不让我到床边去看他。”
余司礼绕过屏风,带着一路淅淅沥沥的水,站在三乔面前。“她还是把我妈迎回了祠堂,而我会给她养老送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本身就有那么多龌蹉,还要装得亲亲热热作甚。”
三乔咧开嘴一笑,“那倒是!”
余司礼瞪着三乔“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忘恩负义的小混蛋?”三乔撇了撇嘴“这可说不准!!!“我觉得你对我误解蛮深的……真的……”余司礼在三乔耳边嗡嗡嗡。
搭着船回了上海,临走时,老太太还找人招呼了一通三乔,礼数周全。对于坐船三乔这个北方人倒是很新鲜,上次她跟着陈廷搭着火车跑了大半个中国。这次江南水乡里,濛濛烟雨里坐着小船,也是另一种惬意。
可回了上海后,三乔立马又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