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很想让自己的回答没有那么生硬,但实际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像是在挤牙膏:“嗯。”
“看吧,连胜己都那么说了。”引子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海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轻易掉眼泪,得成为可靠的姐姐才行哦。”
小姑娘点点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一个她幼年时期的坏习惯,爆豪记得这个陋习直到她十一岁感染结膜炎才彻底改掉。
“不要妈妈抱。”她两眼通红,细声嚅嗫道,“海云长大了,要自己走路。”
闻言,引子禁不住又笑出了声,从善如流地将她放下。
“……对不起,引子阿姨。”爆豪低声道。
“倒也不到需要说抱歉的程度。”引子说,“只是有点感慨……明明孩子们都长大了,性格、模样都不一样,但有时又感觉什么都没有变,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她这么一说,爆豪胜己也确实被勾起了一点回忆,其中最常出现的画面莫过于两个人又吵架了,在这方面比较笨拙的赤谷海云中途开始掉眼泪——如果世界上有“最爱哭人士奖”,她的房间肯定早就被奖杯塞满了,而当时的爆豪胜己则总是为此不知所措,但又不能轻易承认自己很在意这件事,好像他向对方屈服了一样,于是他愈发生气,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他根本不在乎。
既然“战争”无法被止息,那么事情不免要闹到大人那边去。
当时爆豪就对赤谷有点过强的控制欲了,所以吵架的责任大多也在他身上,无外乎就是赤谷不愿意和他出门,出门了赤谷想回去但爆豪不想这么快,赤谷和别的小朋友出门而他不知道什么的,最后的结果通常是爆豪得到一个来自母亲光己的脑瓜崩,然后被迫直角鞠躬向被引子抱着的幼驯染道歉,并且得到一个“作为惩罚本周不能吃辣”的黄牌警告。
也难怪赤谷引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种相处简直是他们之间的日常。
话说回来,以前还没有仔细回想过,那种情况下对方居然一直没有和他绝交,到底该说是天生圣人性格还是缺心眼呢?
以爆豪对自家幼驯染的理解……嘛,还是后者吧。
“那我就先带海云离开了,司机还在外面等我们。”引子说,“胜己也回去上课吧,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爆豪的目光落到了年幼版的幼驯染身上,“蠢女人,以别用脏手揉眼睛了。”
“我的手才不脏呢!”赤谷赌气地扭过头,只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因为一般是爆豪胜己留给赤谷海云一个后脑勺,“小胜才是,我不在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寂寞又难过地在角落里偷哭吧!”
“才不会,又不是某个爱哭鬼。”
赤谷海云没有回头,但爆豪知道对方肯定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不然她耳根子附近的皮肤不会忽然陷下去。
在她拖着母亲的手离开前,爆豪忽然开口:“不说声再见吗?”
赤谷大大地不开心,大大地不满意,还大大地哼了一声,以表示她现在不想理他。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轻轻地应了:“……再见。”
×××
虽说下午就回到班级上课了,但爆豪胜己一直都心不在焉,虽然整个A班都有点这种氛围,只是不像他这样严重,几乎没办法集中任何精力听课。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回家——按照他母亲爆豪光己的说法,或许是忘记把脑子一起带回家了——爆豪就这样有点魂不附体地走回了房间,翻开作业写了一半卡住了。他恍惚了片刻,随即又发现接下来的笔画已经变成了幼驯染姓氏的前两笔。
……可能他确实没带脑子回家,这样太傻了。
爆豪颇为烦躁地吐了口气,暂时把作业本丢到了一边,搬出了大和民族用于转换心情的万能方式——打扫房间。
然而,这件事也进展得很不顺利。
或许一开始还好,身体劳作带来的热量挥发让他感到了些许安定,但这也不过是脆弱的假象,实在是不堪一击……尤其是当他整理到那个已经有点变形,因为受潮而有些翘边的纸杯电话时,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捅了一下,那些被苦苦压抑的东西仿佛决堤般奔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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