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开了话题之后,就听到大媳妇小女人们说了一些可能存在的意外情况,她笑了,很不屑地笑了,“你们真没见识,那两个女婿都是这个镇的人,这个小镇能有多大?谁不知道各个村的规矩都是这样?外村人是不会将葬礼上的杠子和扁担抗在肩上去的,否则,以后要被人戳着鼻梁骨骂。”
大媳妇小女人们一听似乎很有道理,原先就已经腾起的幸灾乐祸,此时再次暴露出来。
男人们经过女人们在耳边说了一阵之后,尽管兵不屑于去传播这些碎话,但在当年被李友珍老太瞧不起的那几户人家的怂恿之下,一下子又将当年听到那话时的愤怒激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已经在没有言明的话中达成了某种一致:在宋钱到各家叩拜着请人修坟抬棺的时候,一定要将当年他奶奶说过的那句话重复一次,然后委婉地嘲讽上几句,看看宋钱会不会做事,如果他继续求,他们也不会见着死人不管的。
但是,到了晌午,也就是村人们几乎都已经达成了协议的时候,也正是大伯已经苦口婆心地让宋钱做好受委屈受气去求人的准备的时候,四辆五菱宏光面包车就从村口缓缓开了进来,在距离宋钱家大概一百米的小晒谷场处停了下来。
村人们是很少见车到村子里来的,当下就远远地围观,搞不清这些车上的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很快,停好的车上陆续跳下来了好几十号人,老妇还用已经不关风的嘴小声念叨着数了一遍,足足有二十九个人,而且,清一色的都是身着迷彩服,迷彩服看起来不算干净,甚至还有一股刚劲混领土的味道。
来人正是包五和他的施工队,除了留下两个人在工地上看守之外,其他的人,全被他叫来了,而且,还都穿上了他给他们买下的迷彩服,头上还带着迷彩帽。
“这些是当兵的吗?有些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啊,那几个小伙子看起来很像。”
老妇和神旁的女人嘀咕了几句,猜测着这伙人的来头。
一群迷彩服很快站好了队伍,共四队,每队八人,站得很是整齐,包五就在队伍的最前面,稍微整了一下队伍之后,就大声道,“四队的最后一人点上爆竹,大家齐步千斤,其他手,把车上的香蜡纸烛都带好,我数到三之后,就点火前进。”
命令有些啰嗦,队伍中的人都开始确认自己有没有执行到位,四支队伍的最后一人,也已经将爆竹扯开,打火机也就为准备,就等着“三”这个数字传进耳朵。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后,围观的众人都急忙捂住了耳朵,整齐的队伍朝着宋钱家中进发,场面看起来很是壮观。
正在家中劝说着宋钱的大伯一听到爆竹声响起,急忙问了一句:“是有亲戚来了,快,赶快出门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