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一时语塞,他问了权贵,问了旧党,问了新党,唯独漏了书院,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他觉得,李慕就算是胆大包天,也应该知道,书院在百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连陛下都得尊着让着,他以为他是谁,能骑在陛下身上吗?
李慕道:“张大人曾经说过,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犯了罪,都要接受律法的制裁,属下一直以张大人为榜样,难道大人现在觉得,书院的学生,就能凌驾于百姓之上,书院的学生犯了罪,就能逍遥法外?”
张春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道:“本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起码要提前和本官说一声,让本官有个心理准备。”
李慕道:“我以为在大人眼中,只有守法和犯法之人,没有普通百姓和书院学子之分。”
张春叹息道:“可是……”
李慕问道:“难道大人不是这么想的?”
张春面色一正,说道:“本官当然是这么想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是书院学子,犯了法,一样得受刑!”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有数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华发老者,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百川书院院服的学子。
江哲看着那老者,脸上露出希望之色,大声道:“先生救我!”
张春走到那老者身前,抱了抱拳,说道:“本官神都令张春,不知阁下是……”
华服老者淡淡道:“老夫姓方,百川书院教习。”
张春道:“原来是方先生,久仰,久仰……”
华服老者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本官的学生所犯何罪,张大人要将他拘到衙门?”
张春道:“此人意图强暴女子,虽然未遂,却也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华服老者道:“江哲是书院的学生,他犯下错误,书院自会惩罚,不用衙门代劳了。”
张春摇头道:“他不是犯错,而是犯法。”
华服老者问道:“敢问他强暴女子,可曾得逞?”
张春摇头道:“未曾。”
华服老者道:“既是如此,又何来犯法一说?”
张春这次没有解释,华服老者以为他无话可说,抓着江哲脖子上的铁链项圈,用力一扯,那铁链便被他直接扯开,他看了江哲一眼,冷冷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立刻给我滚回学院,接受惩罚!”
江哲哆嗦了一下,飞快的站在了几名学子之中。
老者看了张春一眼,说道:“打扰了。”
说罢,他便带着几人,离开都衙。
从始至终,李慕都没有阻拦。
以他对张春的了解,江哲没进衙门之前,还不好说,只要他进了衙门,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算他现在离开,迟早也得回来。
“太过分了!”
老者刚刚离开,张春便指着门口,大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强闯衙门,劫走人犯,他们眼里还没有律法,有没有陛下,本官这就写封折子,上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