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姑娘快去歇会吧,免得晚上没精神。”明秋推着玲珑去午歇,这个点了,也不能歇多久,等明日早起又要去请安问礼,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也无了。
不过好在如今姑娘是县主了,有了这么个爵位,以后想来四房也不敢再如何,除了公中的月例银子,以后每月还有来自宫中的月例和赏赐,宫中的人常来常往的,还有谁敢怠慢了去。
玲珑也是有些困意,每回进宫宴席便是如此,在宫中,哪怕是她,也要提起一百二十个心思,不敢出了半点岔子,也是担忧一不小心入了谁的圈套,所以半日下来就疲累极了。
大楚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可内里却蕴藏着风云诡谲,迟早有一日,那些表面平静下的波澜会浮出水面,爹爹作为功臣,这么些年,百姓爱戴,陛下也未必没有忧惧,就算如今的陛下未曾有,可谁知道下一任陛下是否能容下,狡兔死,走狗烹,一朝天子一朝臣,向来喜欢看史书的玲珑很懂这个道理。
待歇息起来,已经日落西山,很快便要天黑,这个时候,几个大丫鬟便开始为玲珑梳妆,今日可是难得的日子,势必要把姑娘打扮的美美的。
“明秋,少些珠钗,就只戴哥哥送的,出去玩,待会你家姑娘要走都走不动了,这顶的满头珠翠,万一遇上歹徒可怎么办。”玲珑稍微一转动下脖子都有些难受。
“姑娘多虑了,有大公子在,那些歹徒只有躲着走的份。”这满京城,还有哪个不知道叶郎中的威压嘛,叶楼屿替陛下办过几个大案子,让那些人心服口服,恐怕瞧见叶楼屿一如老鼠遇见猫。
市井里还流传着一个笑话,一日叶郎中带人抓捕贼人的时候追到了赌场,才一进去,就吓的里边几个出老千的露出了破绽,被人当场识破,吓得那些人以后都不敢出老千了。
“那也不要,太多了,对了,今日其他几个姑娘也会出府吗?”玲珑从头上拿下几个珠钗。
“自然是的,花灯会一年也少见的会办几次,其他几位姑娘早就准备着了。”明春可是打听消息的一把好手,很多事情都不必玲珑吩咐就能打听妥当。
“也是,不过总归不与我一处走。”二房有三哥,四房有二哥,叶楼屿出门也从来不带玲珑之外的妹妹,所以和其他几个姑娘也不亲切。
“姑娘只管跟着大公子便是了。”明秋给她戴上粉晶耳铛,“姑娘,好了。”
“今日你们无需跟着我,有哥哥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跟着反而显眼。
“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大公子可不如奴婢们细心呀。”大公子是对姑娘好,可那些奴婢们做的事情大公子也未必顾及的到。
“无需多言,就这样罢。”玲珑摆摆手。
“姑娘,大公子来了。”明月从外边进来通报。
“我这就来。”玲珑戴上面纱,遮住了一半容颜,只留下一双似水的眸子。
玲珑怕兄长等着,小跑着出去,瞧见叶楼屿的神色又马上停下,扯了扯裙摆,缓步过去,“兄长。”
“怎这般没规矩,方才疾行像什么样子。”大楚贵女向来奉行笑不露齿,行不摆群,这也是《女论语》里边切实教导。
“兄长,今日过节,便放过我一日吧,我遮了面容,旁人认不出来。”玲珑隔着面纱吐了吐舌,若是让兄长看见又要恼了。
“也罢,那今日便不再计较,日后可不能如此,尤其是在宫内。”女子的行走坐卧都在旁人的眼中,而这些也都是议亲的筹码,若一个女子规矩礼仪极好,哪怕容貌一般,也比容貌上佳却无礼仪规矩的要好,也更得各位夫人的青眼。
“是,玲珑记住了,兄长,我们走罢,再不走,花灯会就要结束了。”玲珑今日高兴,哪怕是被训诫也并无不高兴。
“嗯。”叶楼屿走在前头,想到今日日子特殊,便也少说两句,免得扰了她的兴致,养个妹妹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