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在此候着”崔嬷嬷微皱着眉再看一眼容臻,语气肃冷十分威严:
“记得了,没得分派不可妄动!”
“是,嬷嬷放心奴省得!”
直待崔嬷嬷进屋后,容臻吊在胸腔子里的一颗心,才敢略是松快一些。她悄悄呶嘴,暗里长舒了口气。
这会院子里不时有仆妇们抬着物件来去,皆行色匆匆无一人拿眼瞧她。连半丝好奇亦无。浑似院子里没她这个人一般。
而在她身畔不远处有空着的石桌石凳,她也不敢坐。只稍往旁侧退了退,老老实实垂首站着。
直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自里屋出来俩婆子。两人眉眼低垂小心翼翼抬着一盆花。
有道是物极必反,越怕越有鬼。很多时候太过小心,精神绷得太紧反而容易出岔子。这不,走到半途其中一个婆子好端端的脚打绊子,继而身子一晃人便直直往前扑去。
另一婆子见状面色大变,赶忙儿腾出一只手就去拦。她不是要帮那婆子,她是要护花!
今这花就是她们的命!
便是她们死,花也不能有事!
所幸她拦住了!
但不幸的是……
俩婆子一脸惊惧看着地上落下的花瓣,脸色立刻就白了。慌乱中亦说不清刚是谁碰撞到这上面的花儿,伤了花。大感骇然心跳擂鼓间,俩婆子面无人色面面相觑。
情知——
大祸临头!
她二人惶然的转动眼珠,两双眼睛四道目光一前一后,俱不经意扫过立在屋门边低着脑袋的纤瘦人影。
下一瞬,惹下祸事的俩人对视一眼,再四下转了一圈,心中不约而同有了主意。
将花盆轻轻放在地上,佯作歇脚。俩人迅速毁“尸”灭迹,麻溜儿将掉落在地的花瓣尽数捡拾装于口袋中。
接着急中生“智”心怀鬼胎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垂头抬着花盆就走。将花盆放置在院门口后,她们原路折返。然后来到容臻身前。
“你”头先脚打绊子的那婆子朝她叫道:“跟我们来一下!”
容臻抬眼望望面前俩婆子,又朝屋里看了两眼。没吱声,乖顺的跟着去了。
她一直低着头,对方才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哪里想得到这其间的弯弯道道。只心说这俩婆子是侯府里的人找她必有缘故,而她家云娘子今日于侯府内做活,她自是不能得罪牵累了娘子。且先前那嬷嬷有言,没得分派不可妄动。那现下是府内人有事找她,当是无碍。
“你在这帮着看顾下这花,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的心头好,独一份的!你可看好了,万不可擅离!须得等我们来了才能离开!听明白了吗?”
“是,奴省得。”
今儿侯府事多繁杂,莫怪有事需要分派她。
俩婆子闻声,相视一瞬再看下容臻忙不迭的走了。
容臻见状,不由眉尖儿一蹙,只觉得这二人最后看她那眼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但她没空细思,因她全副心神很快就被眼前这盆红白斗色的变色牡丹给吸引住了。
真美啊!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不愧是牡丹,美得绚丽娇艳而秀&韵多姿。不单美,还香得很!她只立于近旁鼻端已是香云缭绕,芬芳袭人。莫怪人道牡丹乃人间第一香!
她瞅着花心中赞叹不已。
变色牡丹她听娘子提过,听说只有当朝一位御用种花师才得技法,独其一人能培育得出。而且传闻这变色牡丹只在宫中御花园里有,莫说寻常百姓,便是在朝的官员能一饱眼福者亦是寥寥。
牡丹已是名贵,变色牡丹就更是稀罕!而冬日里开春花,开的还是百闻不如一见的变色牡丹,由此可想见,眼前这盆富贵花有多么的珍贵!谓之稀世奇珍亦不为过!
容臻睇着花,一对秋水眸子闪现一丝怜惜。也是今日冬阳煦暖,否则这般娇花当是不能搬于室外。只饶是日头暖融,到底比不得阳春三月,春日的天。虽大约只在这生辰宴上露个脸,但总归于花无益,多少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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