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容臻回房便看到一只燃亮的,璀璨夺目叠翠流金,精美不可方物的兔儿灯。她呆了呆,心头讶异很是惊奇。
这灯?
她下意识朝里间望了望,但感懵然。
这灯它自个没长脚,而他是这院子里唯一的主子。没有他的吩咐,这灯断不会出现在她房里。
可是他作甚要弄这么一盏兔儿灯给她?
容臻眨巴着眼,困惑的瞅着天庭宝兔般流光溢彩,绚丽非凡的兔儿灯,心下兀自揣测。
照明吗?
用兔儿灯照明?
还是说夜间要叫这灯儿亮着,好留着做夜灯?
容臻凝神,眼儿不错盯着灯儿很仔细的想。只无论她怎么猜,她也是万万猜不到一若柳寄月所料,这灯正是里间歇着的那位侯爷,特特花了心思弄来哄她开心的。
容臻秀眉儿微蹙,想了好一会儿,除了留做夜灯,她委实也想不到别的。想明白了,她的心也即时放松了些。这才敢走近了灯,凑近了蹲那细细的瞧。
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这兔儿灯不单熠熠生辉光彩闪耀,好看得不行。更小巧玲珑憨态可掬做得栩栩如生,有趣得紧。
由此,饶是容臻在侯府一向谨言慎行,一颗心分两半,填塞着五分的怯意五分的小心。这会亦不禁弯了唇角,现出难得的欣然神气。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瞧见珠光华贵,如是精致却又逗趣无比的兔儿灯。
她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住兔儿灯的脸,看着那红宝石镶的晶晶亮,活灵活现,仿似正凝望她,打量她的眼瞳子。带着惊叹,亦带着喜爱她忍不住拿指轻轻碰了碰。然后她捂住嘴,极小声的笑了笑。清丽小脸笑意嫣然,纯稚娇憨,直若梨花初绽楚楚动人。
这夜里,破天荒的,容臻卧在榻上凝着灯含笑入睡。
翌日,她照例搬了小杌子,垫着帕子踩上去替路恒更衣。心内仍是十分的稀奇。这样一位爷人高马大,脾气又坏阴冷冷,眼神里都透着狠。却居然会要用兔儿灯做夜灯……
路恒垂眸凝视她,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子。可眼前这张素白的小脸,低眉顺眼,小嘴微微抿着,全不见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他眸光微沉,扯了扯嘴角,捺着性子继续等。然他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日……
这日清晨,为他更衣后,容臻接着给他束发。她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
这两天亦不知为何,她这位主子貌似心情特别不好,脸色较以往愈加的阴沉。不声不响,脸阴阴的,整个人都渗着一股子寒气!
这便叫她惶恐,很是提心吊胆。尤其他的眸光还总落在她身上,一对眸子又黑又沉,莫测难辨。着实瘆人得很!叫她心悸,毛骨悚然,老想到他那顿鞭子。
容臻慢慢的梳理他的头发,动作轻极了!这么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脾性凶戾阴鸷的主,头发却乌润有光十分的顺滑服帖,甚是柔软。
路恒自铜镜里睇着手法温柔,垂着脸,一丝不苟替他梳头的丫头,目光有些沉。
月儿那般欢喜,而她,这连着三个晚上,她都点了那灯过夜。想来亦当是喜欢的。可却愣是一个字也不曾提及过!还是个锯嘴葫芦。他不出声,她能闷得长长久久……
其实他也不是要她谢他什么的,本就是弄来哄她开心的玩意。她若喜欢,他甚至还可以给她再多弄来一些。
他不过,不过是想要博她一笑,想着她能对他笑一笑。迄今为止,她没对他笑过。她对着他,不是怕就是哭!小脸寂寂不见半分笑模样!
只是想看看她的笑脸,想见一见她欢喜的样子,偏生不能如愿!路小侯爷揣着这点子难以诉诸于口的心念,愈焖愈不得劲!
这会,他望着铜镜里小脸低垂,似心无旁骛,眼里只有他头发的闷丫头长眉一拧,凉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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