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女的,难不成觉得精神病院好玩?”周海乐了。
盛清河没说话,大半夜上山,她也不想费脑筋猜谜,但十之八九,跟她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妹子,我们去砖厂。”
“嗯。”
“山上这么多砖厂,你知道我们要去哪个?不问问名字。”
“我知道。”盛清河抿唇,不置可否,“大半夜上山玩嘛,无外乎吃喝。”
后两字没脱口。
周海摆摆手,“我们是良民,不嫖。”
去的那地也没这功能。
“那你大半夜不在城里拉人,上山干嘛?难不成山上的人比城里人多。”周海笑笑。
盛清河压低声,幽幽传来一句,“我这车其实是,拉鬼的。”
车内静了一瞬,陈燃闭上的眼,猛的睁开,周海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搓两把手掌,“妹子,你真幽默。”
周海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应该是没见过开出租的年轻女人,滔滔不绝的搭话。
盛清河沉默的开车,一耳进,一耳出。
后座的陈燃也跟她心有灵犀似的,上车后一直没说话,隐在后座,头靠着车窗,闭着双眼修仙。
偶尔车身一颠,睁开眼睛,直直的平视前方,视线扫过女人以浓墨勾勒的侧脸轮廓,落在女人的左耳。
前面刚好有大车驶过来,开的大灯,亮如白昼,强光射过女人的左耳,红润剔透的经脉交错,玲珑干净。
“妹子,留个电话号码,以后坐出租,我都找你。”周海吊儿郎当的说。
盛清河没搭话,两手掌着方向盘,向右抡足一圈,一个急弯,周海没坐稳,人麻溜的甩出去,砸在陈燃的胳膊上。
一声闷响。
“燃哥,不好意思了。”周海扳正身子,挂着歉意,揉搓适才被陈燃胳膊肘不小心碰到的腰部。
撞人身上,竟然比甩在车框上还他妈疼两倍。
陈燃从裤兜里掏根烟出来,叼在嘴里上下起合,打火机也冻僵了,连续按了几次,一股难闻的丁烷味在车内逡巡。
“借个火。”他收回打火机,看向周海。
周海摸摸衣兜,又摸摸裤兜,捞了个空,“卧槽,好像刚才太激动,掉了。”
陈燃觑他一眼,烟嘴在牙槽间反复碾磨,濡湿一圈香烟保护层,“老子看你是激动得连爹妈都忘了。”
有烟,没火,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操蛋。
陈燃咬着烟过干瘾,双手枕着后脑勺,翘起二郎腿,脚尖随着车子一颠一颠的起伏,有节奏的敲击驾驶座背椅。
盛清河皱眉,一道催命符在背后踢,转弯开上直路,她抽出右手,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右手往后伸,另只手稳稳的掌着方向盘。
前车座椅斜刺里插出一只手,女人的手,细小,手腕也细,尺骨茎突,余下皆埋在厚重的羽绒服底下,两指捏着打火机头尾。
陈燃盯住她的手,抿了抿干涩的唇角,脚尖停止敲击后椅座,盛清河右手折得憋屈,姿势不好受,见人没接,小手又晃了晃。
周海准备去接,陈燃比他快,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打火机中端,指腹无意擦过她的指节。
他手掖在兜里热乎的,她的手冷冰冰的,火一旦碰上冰,两人的手同时瑟缩一下。
“妹子,你这服务真周到。”周海也掏出烟,等着借火。
盛清河听见陈燃连续按打火机,透过后视镜,瞥见打火机燃着小簇黄焰,火光打在男人的正脸,昂挺的鼻梁,两片皲裂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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