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头痛欲裂,院中“姑娘醒醒”“拿水来”等声吵作一块,丫鬟们如无头苍蝇似得哭哭啼啼,而此时,墙外西敞厅男客们的说笑声传来。
苏妙真眼前一亮,忙奔至角门前,一把抽掉门栓,顾不得身后众人呼唤,头也不回地往西敞厅奔去。
正在游廊走着的伺候酒水的婆子们突见闯来一姑娘,唬得口舌不灵,慌忙拉住,“我的姑娘嗳,西敞厅都是男客,你一个黄花闺女可去不得。”
苏妙真正是要命的时候,如何能管,待要走,又被拦着,正急得恨声跺脚发脾气,忽见对面来人,讶异唤她,“苏姑娘?”
苏妙真放眼一望,却是元宵那夜见过的赵越北,立时对他喊道:“赵公子,我要找我哥哥,你和她说说让我过去一下。”
赵越北更衣回来,本欲看望赵盼藕和柳娉娉,结果朝阳院女声甚多,似许多人在,便打道回来。不防在过道游廊上遇见苏妙真。
她衣衫凌乱,云鬓微偏,簪钗几欲坠落,桃花小脸满是焦急,与元宵大火时的情急模样别无二致。
因见得她十分娇美堪怜,赵越北呼吸一滞,只把头来偏着,避开视线,对拦人的两婆子沉下声道,“放开她。”
那两婆子见不能挡,只好嘟囔着退至一旁,赵越北待上前问她何以如此焦急,苏妙真却看也不看他,提裙飞奔,一鼓作气抢到西敞厅前。赵越北没料及她跑得这么快,先愣一时,扭头交代婆子几句,就立即大步跟上去。
苏妙真飞奔至廊下,只见几张桌子空了大半,只有两个男客正饮酒闲谈,偏偏里面没苏问弦,她急得发昏,冲上去抓住一人的衣袖就问:“我哥哥呢。”
傅云天正与宁祯扬闲话。突被抓住衣袖,也是吓了一跳,猛地回身,却见是那让他牵肠挂肚半年的女子。立时噌得起身,“哐当”一声,连带着花梨雕漆桌被他掀翻。
宁祯扬眼疾手快,闪身避开桌上茶饭酒菜,也站起身,和傅云天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女子。傅云天下意识问道:“莲子?你怎么来了?你哥?你哥是谁?”
苏妙真来不及想怎么傅家小侯爷把她认错,急得直跺脚,道:“我哥是苏问弦,我家的姨娘不慎跌倒,要生产了;我姐姐妙娣她为了保护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垫作肉垫接住,有些伤了筋骨,脸上更破相了,所以现在需要大夫和稳婆。偏偏我娘她们往清水寺去了,让婆子一来一回传话怕要耽搁,所以得找我哥哥,让他立时骑马请大夫和稳婆来。”
傅云天被苏妙真这么一口气嘱咐许多,不但一头雾水,话都说不出来,更是讶异万分,心里只不断重复想——苏问弦怎么会是她哥哥,怎么能是她哥哥!
他升起百分疑惑千分忧虑更有万分不愿相信,一时只顾盯着苏妙真看。
苏妙真被他看得心烦,在廊下转了几圈,猛地一抬头,见傅云天站在一旁,呆愣愣地仍看着她,她恨不得大骂傅云天几声,然而想起这些人中他与苏问弦最为相契,就仍忍了气问:“傅小侯爷,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我哥哥到底哪去了?”
“清水寺来人刚把问弦等人传走,这会儿却回不来。”却见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吴王世子不疾不徐走过来,对她问道:“大夫和药倒不难,各府都有带来,只是稳婆却如何能有?”
苏妙真听人接话,已是喜得不行,再不计较这吴王世子曾斥责她,急切轻声道:“妙真见过世子。世子不知,香客里有许多是来求碧霞元君保佑生育产子,既有怀孕妇人前来,那附近一定有稳婆大夫了,只要去不远处的庙会或茶棚粥棚问问,一定找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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